2024. 07.10 守望相助好鄰居

我們一家在音樂會結束後沒幾天,終於抵達美麗的露意絲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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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時間比西岸早,兩人兩台電腦,天還沒全亮便找好飯店安靜的一角,開始埋頭工作。旅遊期間的工作時數,只能到小麻雀睡飽之前的幾小時,誰想休假還工作?我自己因為音樂會和學期結束,工作上需要有個句點,才可以開始放暑假。被降到C級辦公室的CTO,聽起來雖然頭銜相當驚人,其實薪水一塊錢也沒增加,工作量多了不知幾倍。只好苦哈哈的臉一面做他著自己的工作,一面得陪我剪接音樂會影片。

沒得抱怨的,是窗外的景色和美麗的歷史飯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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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簡訊響個不停,全是森林小鎮的街坊鄰居。

凱薩琳問道,「你今天有沒有空?可以帶我和蘇菲亞到山下搭火車嗎?」後面當然解釋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請求。

一般美國家庭會有兩台以上的車,因為美國實在太大,沒有車等於沒有腳。凱薩琳這四人小家庭也不例外,「我的車前幾天給兒子Leo撞壞,現在正在車廠修理。先生的車這幾天被偷了!蘇菲亞因為要去爺爺奶奶家過暑假,所以有個大行李箱得拖下山。」她向我解釋,為什麼需要幫忙。

整條巷子從頭到尾二十多戶,我想,我們一家絕對是人緣最好的。我騷騷頭,「為什麼大家都是第一個跟我開口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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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老公看了我一眼,「這很難理解嗎?大家就是比較喜歡你!比較難懂應該是,為什麼你英文這麼不好,大家還是喜歡你吧!」

CTO看我很扁!翻了個大白眼,雖然人在加大拿,真的幫不上今天的忙,還是得暫停手上的工作,關心一下發生了什麼事?

要升高三、我們說十二年級的Leo已經開始開車,但這年紀怎麼常開車仍就是個新手駕駛。上週在森林小鎮一條比較多車的十字路口,和人嚴重碰撞,聽起來是整台車頭幾乎全毀。「他說他開很慢,誰知道呢?」媽媽非常理智的分析,沒有一面責怪對方。我只好搬出小麻雀一年就在西雅圖發生三個小意外的故事安慰她。

這湖美的名不虛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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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人沒事最重要。」我不只有同理心,會安慰人,還懂得怎麼帶話讓人家可以傾吐。「我比較想知道,特斯拉是要如何被偷走?」

每個人的人生,其實都是一部精彩的小說。凱薩琳像找到知己般,「我的人生真是太離奇!」開始了特斯拉被盜的故事。

猶太人先生大衛是個醫生,在治安不是以好聞名的布朗區醫院工作。猶太人在世界種族裡,雖然是不太受歡迎的一群人,但我個人認為,在不激怒他們的情況下,大部份時候他們是善良的。

大衛對人沒有戒心、非常友善。這天他停好車,走向醫院,有個陌生人迎面而來,和他聊起天。和擦身而過的路人聊天,在台灣也許非常罕見,但在美國是我們的日常。美國文化的的社交禮儀之一,就是和四目相交的人開啟短暫且友善的對話,可以是天氣、新聞、或簡單問候…不用有任何深度,它就是一個禮貌和共識。

(網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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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狹窄的船上,中間人得用奇怪姿勢配合、還要小心不掉下船,才有辦法拍出女兒和CTO的完美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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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單交談後大衛走進醫院,沒多久,他拿出手機發現自己的特斯拉已在路上行駛,而非乖巧的停在原來位置。

親愛的老公酷愛特斯拉,因為車子本身就是一項高科技藝術品。它沒有傳統鑰匙,手機就是你的車鑰,也可有信用卡一般大小的車卡當鑰匙。特斯拉和手機完美結合,你可以全天候查詢車子的位置、甚至手機開啟冷暖氣…

所以,要偷走特斯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要不你得拿到車卡,要不你得有車主的手機,否則即使進的了車也發不動車。大衛立刻撥打911,一面往路上衝去。911還沒回應前,大衛已看到一台警察,他上前簡短訴說了自己的遭遇,警察讓他上車後便開始了手機追蹤特斯拉的追補行動。大衛和警察猜測,今早聊天的路人來者不善,可能還有同夥利用他分心的幾分鐘,摸走大衛口袋的車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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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度,大衛和警車,與大衛的特斯拉,是迎面而來之後交錯的警匪追逐場面。

我聽的目瞪口呆,還是那句老話,所以,「作戲空、看戲憨!」這句話不完全屬實,電影,其實都不是亂演的!

大衛的特斯拉,最後停在追逐的撞壞瞬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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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下我終於懂了,為什麼凱薩琳會需要幫忙。她需要的不只是載女兒下山的司機,而是接二連三匪夷所思的故事,需要一個分享的對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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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手機又來了另一個簡訊。「我們7月5號下午度假回來,你們有空來車站接我和87歲的媽媽回家嗎?」

不如我們來開一個車站接送的生意吧!一定大賺!

親愛的老公和我,7月2號的飛機就往台灣去了,能當司機的剩下眉眉!

森林小鎮長大的眉眉,已到了懂的感恩的年紀。小時候就是這些人在我們夫妻忙不過來時,擔任她的後補司機,現在,換她可以為這裡出一份力,雖然還沒睡醒,我知道自己可以為她接下這份專車接送的工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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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們出國在外,仍是守望相助好鄰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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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7.05 粉紅鞋女孩

安徒生童話裡,有一個奇怪的紅鞋女孩故事。穿上一雙美麗的紅鞋後,女孩就再也無法停止跳舞~~

我也有一雙粉紅球鞋,有著同樣神奇的魔咒,不小心穿上它,就會停不下來、走個不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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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 Ano訪美,我們說好人生興趣不能只在享受美食,大吃大喝前先到郊區走走,運動後晚上的紐約牛排可以吃的心安理得。

親愛的老公好不容易有機會把我拖到戶外,深怕茹小姐出門前改變心意,工於心計解釋,「我選簡易路線,難度不高,幾小時就可以走完,結束後大家一起去吃牛排…」

聽到大餐我興沖沖,還約了朋友同行!

每個人聽到同一段話,詮釋的方法還是可以完全不同!親愛的老公說到郊區走走再吃牛排,他的重點在郊區,我的重點在牛排。看到我的打扮,大伙面面相覷,「今天到底要去哪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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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要去爬山嗎?」朋友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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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先散步再吃牛排~~」我回,「你看我還特別穿了粉紅布鞋!」

結果,我像上詐騙集團的當,穿成這樣爬了四、五小時的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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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全程打扮成小時候的卡通影片 – – 阿爾卑斯山的小蓮 – – 的我,仍然健步如飛、不落人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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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後,親愛的老公提議,只有我們夫妻兩,到紐約州最東角小蜜月。難得有不上班的週末,我滿心歡喜。  

冬天尾巴的紐約仍然相當寒冷,咖啡店安靜的只有幾個客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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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海邊走走好嗎?」親愛的老公問。

「可是我會冷…」不是說要出來度蜜月嗎?我只帶了美麗衣服。

「裙子底下加條褲子,就不冷了。」親愛的老公建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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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的時尚,全給裙下睡褲破壞殆盡。

我想起小時候,阿嬤總要我們冬天裙下加條褲子,才能出門的傳統打扮。雖然愛美但我也不怕醜,低頭看向又是同一雙粉紅布鞋。今天,又要走個不停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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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走了很久很久…整個海灘、整個世界,只有我們夫妻兩,安靜無聲也美麗無比。

兩年一下就過,我們到了露意絲湖慶五十。

「親愛的,你看大家都背登山包來爬山!」CTO像發現新大陸,「只有你隨手勾一個包就來爬山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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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你只跟我說要去湖邊走走,沒有說要爬山啊!」任新職後的老爺和我的溝通更精簡,句子開了頭,後面全要我自己猜。

「來國家公園就是要走路啊!」他辯解。

「我是穿了出來走路的服裝啊!」我更惱。「爬山和走路是不同的,我是打算出來散步,哪知道最後變成爬五公里來回的山?而且,我們從平地走到積雪的山上,我都沒怪你讓我穿這麼隨便來『登山』,我是會凍死的好嘛!」不管走路或爬山,我的速度都和講話一樣,不是隨便人趕的上。

似曾相似的對話,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腳!果然又是你這雙粉紅布鞋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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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29 生日快樂!

雖然我們夫妻說好不寵女,但最後總是媽媽演壞人,爸爸超寵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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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沒有給宇眉選擇,讓她自己從甘迺迪機場推著兩個行李箱搭車回家。腦袋沒有像到爸爸的天才,也沒像到媽媽的精明,叫她搭到四十二街中央車站,果然跑去第八大道和三十四街Penn Station。對於自己的失誤小麻雀倒也沒抱怨,乖乖推著兩個行李箱,一路走了三十分鐘回到熟悉的中城。沿途不少好心人士釋出願意幫忙的善意,小麻雀對於自己的物品非常小心,「萬一他們把我東西拿走怎辦?」婉謝路人的幫忙,很獨立的推到圖書館前,寵女無極限的爸爸從森林小鎮搭了火車 , 算好時間,最會用手機尋人的他,一下找到大包小包的小麻雀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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體貼送女上火車相較在家喝咖啡的壞媽媽…我覺得自己遇上蝙蝠伴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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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老公五十歲生日之旅,我再不寵女也在音樂會前兩天、小麻雀從西雅圖上了回紐約的飛機後,於心不忍決定帶她同行。爸爸聽到終於可以幫女兒買機票,樂的心花怒放。結果,眉眉踏進家48小時候,又和我們搭上前往西雅圖的飛機~~

我們一家空中飛人,誰也搞不清這三人在地球的哪一端?見怪不怪我們無厘頭會忽然出現在你的面前,只有新男朋友Kenny不認識女友瘋媽,怎麼才送走的女朋友,兩天後又回到西雅圖?

「媽媽,Kenny問我今晚可以去他那過夜嗎?」雖然目標露意絲湖,但我們捨加拿大不飛,先繞到西雅圖再開車十小時入深山,也是有原因。

「當然可以,不過他要自己負責晚上來接你,我們沒人有力氣再送你去他那。而且明早十點四十五分前你得準備好,我們要上路,否則天黑前開不到目的地。」天底下去哪找這麼開明的父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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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歲才要從台灣調到西雅圖的CEO朋友,需要認識新環境、幫孩子找學校、看房子、順便和小麻雀討論未來有可能的工作支援。我們雖是紐約代表,對西雅圖算小有認識,多繞這趟路有一部份原因是友誼支持。而且,得和朋友交接西雅圖小屋不論出售或出租前的清空計劃,裡面的家具如何處置!我還要跟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學同學、大學時代的朋友道別,如果再來不會這麼常來西雅圖~~

看似一家幸福出遊,未到湖畔前我們有很長的待辦事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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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好大!東西岸六小時的飛行時間,從台灣出發再加幾小時就飛到澳洲了~~

幾十年的努力,幸運的我們開始非常有感,到哪都有非常強的團隊朋友!還沒出機場,朋友已將許久不見的車停妥在機場留給我們使用。我對小麻雀的乾淨標準完全零容忍度!「先去洗車!你這髒小孩好好學起來,每個月要怎麼整理這台車!」我出的了廳堂進的了廚房,穿再美都可以洗車、吸車、擦車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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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才發現CTO五十歲生日、也是美國父親節的朋友一家,不落人後趁我們趕場跑趴時,出動找蛋糕。全員回到小屋雖然只是西雅圖的八點多,換算時間已是紐約半夜,我們夫妻在忙了幾天的音樂會後,完全沒喘息、一路到這時,CTO的眼睛已閉了一半。

好友偷偷分享得來不易的蛋糕驚喜,我本也閉了一半的眼睛像換上新電池,「眉眉你把爸爸纏在樓上。」剛到家要準備接女友的Kenny,體貼的準備禮物討好茹小姐,莫名其妙給叫上樓,「一起吃個蛋糕再走!順便請你拍一下影片…」我快睡著也可以當指揮官,一面翻出琴譜坐上Keyboard,瞇著眼下樓的CTO,真的給沒看到桌上的蛋糕…

雖然五十歲生日當天還沒到達露意絲湖,但我不覺得我們忘的了這被愛包圍的生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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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25 亂中有序的音樂會

不懂趨吉避兇的那些人,就是很快就會被物競天擇、適者生存的法則淘汰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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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雀發現爸媽沒有理所當然算她出門旅行一份!為了不讓自己被媽媽踢出舒適圈,期末考後一面整理大學生活裡最不喜歡的一個環結,每學期都得把房間清空,開學後才能再搬進去,一面瘋狂練習「貓捉老鼠」。她忽然懂了即使對父母,快20歲的她已沒有可以不勞而獲的特殊待遇。華大屬四學期制,聖誕假期、春假過後,這些住校生得搬出再搬進。即使東西不多的學生也抱怨連連,更何況麻雀公主成山的私人物品。這回獨生女終於得獨當一面,爸爸沒空再飛去幫忙搬家,宿舍和整間房子全得靠她自己一人!

就在我家大事多到我們無所措其手足之際,西雅圖朋友借我們使用的小屋,在幾經討論後,決定出售。三人緊急會議如何處置留在西岸的車子?和小麻雀除了學校,還有另一個家的私人物品?

親愛的老公任新職後,再也沒機會前往西雅圖陪讀。小麻雀一心想大三出國念書,所以大二暑假不顧學務顧問的極力反對,硬是拿了三門課,為的就是讓自己大三出國念書可以玩的盡興。「顧問說我這樣會太辛苦,叫我暑假不要拿那麼多。我沒告訴他,我的高中生活是怎麼被訓練,要同時做十件事。所以我一定證明給他看,即使我還有Intern工作和每星期五的餐廳上班,我還是可以做好每一件事!」小麻雀的眼睛除了我叫她做的事以外,常會燃起熊熊烈火,有著不落我後,和你拚了的幹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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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算不如天算的一切,沒有小屋在這個時間點,對我們一家的影響忽然之間降到最低。

我明快的做出決定,「飛過去一趟,把車子開回來,順便把不用的東西通通載回來。」這趟西向東的橫越之旅,親愛的老公當成自己五十歲生日禮物,我們的機票,很早就買在他生日當天、音樂會隔天,6月16!

出發前、也就是音樂會前夕,小麻雀還不知能不能通過我這一關,回來而且上台表演?真也不能全部怪她,除了管好自己的大學生活,還要照顧和整理一間房子,對只有20歲的學生來說,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但我鐵了心,直接把開場和壓軸分給兩位今年要畢業的12年級生。我們一家的生活就是這麼高壓!如果小麻雀想待在這個團隊裡,就得快把自己練成千手觀音!「只要你練好,我聽完也覺得可以上台表演,那你就可以和我們去旅行。不過開場和壓軸都排好了,你得和其他學生一起抽籤。」眉眉還想討價還價,「這樣會緊張很久…」沒辦法!原本留最好的開場給你,不好好珍惜就得接受不喜歡的結果。人生機會稍縱即逝,以後工作更是如此。

已經夠混亂了!親愛的老公又在這時間點,前後接到兩個滋事體大的消息!

第一通電話是從台灣打來的好朋友,「我有很大的機會被調去西雅圖做兩年CEO,我的台灣破英文是要怎麼在美國工作?我需要你女兒的幫忙…」我們夫妻呆楞,天公伯關了我們一間房子,馬上開給我們另一間房的意思嗎?當然,小麻雀自己也是有相當大的功勞,這CEO朋友原來就相當熟識小麻雀,喜歡她和大人的應對進退及能言善道、還有中英文的切換自如。「你們公司在哪?」親愛的老公第一個反應是,美國很大,CEO朋友的西雅圖若離華大很遠,即使小麻雀有心也不見得幫的上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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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事冥冥中自有安排,朋友公司就在慈濟中文學校附近,小麻雀唯一需要的,就是交通工具,讓她可以穿梭在公司和學校間。「那…我們車子是不是應該留在西雅圖不要開回來了?」夫妻兩猶豫幾秒就下了結論。求學是未來就業的跳板,任何一個可以讓小麻雀進到職場的機會我們夫妻怎麼可能放過?

啼笑皆非,那我們還需要飛這一趟嗎?飛機是音樂會結束的隔天一大早,真的很累…當初會這樣安排,完全只是因為回到紐約後我們夫妻接著又要回台灣,橫跨東西3500哩得預留足夠時間,不是我們想快就能快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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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訂了露意絲湖畔非常難訂的飯店,現在已經過了退房時間…」親愛的老公和我一樣,已被接二連三的驚訝和驚奇,車子到底要不要開回紐約,搞的有些亂了方寸。

就在我兩討論之際,第二個來的是公司訊息。「6月21日有一個台灣公司在紐約的聯合會議,你這個台灣CTO可以出席嗎?」露意絲湖在加拿大深山裡,我們的飯店預定18、19號晚上,怎樣趕都不可能21號人在紐約…連我這不放棄事情的賢內助,都生不出更好的方法,「我們只能選一件事做了!取消飯店吧…」

事情到了這個田地,能不動就不要動,是我最深的期待!

「不能退費…」親愛的老公沮喪極了。

「沒關係!你的50歲生日就是要非常特別。」我是既來之則安之的啦啦隊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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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我去跟公司說,21日的會議我趕不回來!」他也在別無選擇中下了決定。

從本來飛西岸是為了開車回紐約,到後來不開車回來,卻莫名其妙、大費周章硬是去露意絲湖,慶CTO五十歲生日。其中曲折的心路歷程,真讓我們無可奈何。

結果開場的Liana,下一個就把眉眉抽出來…一週的苦練加上回家後的媽媽特訓,小麻雀第二個節目一點都沒被我和Liana的四手聯彈比下去!

座無虛席,森林小鎮居民稱這滿到需要站票的音樂會為「社區活動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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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大蘋果是個國際舞台,我想現在的我們一家,很有資格說我們是台灣海外公益代表!眉眉的「只回紐約兩日行」,肯定為音樂會的圓滿如虎添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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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照片生動的記下,觀眾的熱情和學生的天真無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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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我們一家帶給森林小鎮的活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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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.06.22 音樂會前奏

2011年第一場音樂會,親愛的老公和我都還記憶猶新壓力之大。剛開始教琴,我最擔心的是學生表現,孩子和我一樣沒有經驗,舞台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,忘譜怎麼辦?彈錯怎麼繼續?第一年的音樂會沒幾個學生,加上家長也就區區幾十個人,已有五歲學生嚇的現場大哭、不願上場。完全沒有音樂素養的親愛的老公,當年也是新手,攝影機要放哪?怎麼拍照?完全是瞎子摸象。加上音樂會後的慶功宴,可以用的人都在音樂會場,食物要如何到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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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兩從零開始,十個年頭眨了眼便過去,經驗的累積加上團隊合作的默契,今年,是第一次兩人同時感覺不疾不徐、絲毫沒有音樂會前的緊張和壓力!即使在這麼混亂的新工作之際,我們都非常有把握,「就是當天會忙一點,體力上會辛苦些,然後一切都會非常圓滿!」

可以用期待、興奮的心情享受這整件事,當然是十多年的經驗累積,還有就是我們充份的行前準備。對於音樂會長度,我有非常嚴格的要求,75~90分鐘,一定要結束。我自己不喜歡冗長的音樂會,聽到後來變成折磨。47個學生當然不能全部放行,每個都彈兩個小時也無法結束。我直接要求一年級和幼稚園生,等到二年級再開始上場。美其名不給小小孩上台壓力,說穿了就是名師不想花力氣準備,和過去擔心學生數不足,節目不夠豐富,所以每個學生都要練到好送上台的心情,完全不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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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學上我已胸有成竹,學生的準備我幾乎可大放厥辭,只有學生自己練習不足、沒有老師帶不好的問題!只剩開場和壓軸需要用點巧思。

年初,我已想好,「眉眉,請你繼續練習你的『貓捉老鼠』,我要讓這首歌當作今年音樂會的開場!」

小麻雀大學後的鋼琴學習,雖然我已完全放手,但背後仍有媽媽的影子。音樂系副修要求的是,每學期結束一定要參加發表會,這堂課才算學分。宇眉行程和工作之多,從來不是別人能夠理解,老師幫她準備的曲目,我看一眼就知道小麻雀有沒有機會在發表會前練到好。

我自己觀察華大的音樂課,他們對非音樂系學生上台表演的要求,遠不及我高。這兩年眉眉當然繼續練新曲,但準備上台的曲目,通常都是我在背後拍板定案。老師給的曲子充滿挑戰,但小麻雀一天只有一小時練琴,和人家音樂系學生一天關在琴房好幾小時的成果絕對不同。這時我得生出難度高但短的曲目讓小麻雀可以速成:還得提醒她哪些歌她只彈出了樣子,得再多幾個月才算刨光磨亮可以下次上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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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貓捉老鼠」是幾年前我在紐約第一次聽到便愛上的現代音樂,等不及小麻雀到這個程度終於有機會學習。好不容易練了起來,我耳提面命一定要繼續維持,否則花了六個月學起來的歌一個月就可以忘光。這學期,小麻雀學了首難度更高的蕭邦,自動刪除媽媽的提醒,「貓捉老鼠」當作每日暖身。

「林小眉,我的音樂會節目表要印了,你貓捉老鼠錄來我聽聽,能不能當開場!」從大二開學的第一天,我就跟她說過我的開場計劃。

「嗯…我可以彈蕭邦嗎?我最近都在練這首,而且你的音樂會在我的表演會後,我可以彈。」當她用『嗯』開始一句話的時候,通常都是要和我討價還價某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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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要蕭邦!」我一聽便翻臉。「你們真的都很奇怪!我話都說的好清楚,而且講在很前面,還不只講一次,我要貓捉老鼠我要貓捉老鼠,為什麼時間到了,你要拿另一首歌來跟我換?」這和我明明點了佳德鳳梨酥,最後來的永遠是其他家鳳凰酥有什麼不同?

「蕭邦更難!而且我很忙,來不及在這個時間點練兩首…」小麻雀吵架從不是省油的燈,「為什麼一定要貓捉老鼠?」她也沒有稀罕回來彈我的開場,當然,這和我們家瘋狂的行程有絕對的關係。

自從CTO上任,我們家手上原有的十幾張機票,改到連旅行社的小姐都頭昏眼花。眉眉6月初期末考結束後,決定在西雅圖多待一會兒, 帶完她好不容易被選上的校園導覽高級專員團後,才想回紐約。所以我們之前給她買好6月14、星期五早上回紐約的機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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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音樂會在6月15,結束後的隔一天,6月16一早的飛機前往西雅圖,我們計劃開車前往加拿大Lake Louise, 露意絲湖。親愛的老公和我,人生的如意算盤是眉眉上大學後,開始一面工作一面旅遊,哪知道跑出新工作這程咬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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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樣飛來飛去很累,我可以不用回去彈音樂會,就在西雅圖等你們飛來,和你們一起去玩就好!你們可以幫我把機票改掉…」小麻雀好吃懶作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「為什麼你可以什麼都不做就換得和我們去旅行這種好事?若你沒有練好我的要歌、回來彈音樂會,我為什麼要歡迎你和我們一起去旅行!」我一點都沒有半年不見女兒的寵溺,最怕養出自以為有金山銀山可以不用深思熟慮未來的下一代。

火爆場面在我們家,從沒有因為相隔美國東西兩地不再上映。6月14的機票,我們不只沒幫她改期,還讓小麻雀嚐試了自己從甘迺迪機場,推著兩件行李,搭機捷換長島火車進中央車站,再從中央車站換回森林小鎮的創舉!不是處罰!既然孩子都有能力到歐洲自助旅行,為什麼沒有能力自己回家?我們夫妻只是需要讓她更加獨立而已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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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,音樂會本身一點都不困難!最難的還是在教養小孩的拔河大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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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18 You are fired!

親愛的老公頂著CEO親如長兄的光環,「你要怎麼做都沒關係,我們完全支持!」加上年紀是新公司最年長的一位,公司上上下下對他無不尊重萬分。上班不到兩個月,因為大家全力支持,和他不分晝夜的工作,上手很快。

其中一位工程師,在親愛的老公未上任前,已被公司提出績效不好的警告。但,去年買了房子、生了早產兒,今年父親過世,大伙兒對他做出來從來無法使用的軟體,雖然已到了爆炸臨界點,一下全噤了聲~~

「你可以把不適任的工程師全部換掉沒關係!」公司付予親愛的老公完全的權力,還沒到職前,他已知這燙手山芋,「你們也可以先把他處理掉,不用等我決定沒關係…」COO 和CTO互踼皮球,誰也不想當這個壞人。

(大學生開始放暑假,忙上加忙得歡迎這些回「我」家的孩子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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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過去,親愛的老公已摸清團隊裡每個成員的程度。燙手山芋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燙手,明明公司沒有在家工作的政策,他時不時傳出「今天在家工作」的e-mail。或者聽到業務不耐煩的口氣,像九官鳥般的重覆,「你做的那個功能還是不行。」他也像九官鳥永遠一樣的回答,「我以為我做好了…」

打親愛的老公戴上CTO這頂大帽,每天九點半、十點下班後,我得開始另一份沒有薪水的工作,職場教練兼心理諮商加上萬能秘書。全公司一百多人我只認得CEO一張臉,真的要拿筆記本寫下人名、職務,和每位員工的工作習慣,否則我哪記得住Ayia 和Alexica有什麼不同?認識每個員工後我才能給CTO怎麼和每位員工相處的優質建議。

「我決定下星期一要把山芋fired掉!」親愛的老公鐵了心。說的容易,但若那麼簡單山芋也不會到現在還坐在那裡…對著不知道要算宵夜還是晚餐的食物,我也跟著開始食不知味。「那我們開始來練習,你要怎麼跟他開口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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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思全繞在工作上一點都不健康!我鼓勵親愛的老公,週末你還是得放下工作出去運動,反正你看起來是永遠做不完這些事了…

結果CTO和前同事奔向大自然,後勤部隊開始幫他找更多資深、高位的好朋友,做星期一的資遣採排。「星期天我早上八點半開始上班,五點才下班,你自己要記得打電話給A,她等著幫你情境練習…」

雖然擁有全公司的支持,但親愛的老公這份新工作完全不是錢多事少離家近,根本是哪裡著火往哪跳。現有的工程師老弱殘兵,寫出來的軟體殘破不堪;業務導向的公司到現在沒有IT部門;公司內部會計系統是十多年前開始,當時和現在的公司狀況已經完全不同,系統全等著這位CTO翻新…光是先要把軟體修好,否則業務怎麼去賣東西的這一步,就得從去掉山芋、補好能用的員工,不然軟體是要怎樣才能有和現在不同的成果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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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四點會跟山芋談…」親愛的老公給我一個週一時間表。我自己的週一也是十幾堂課,結果整個下午魂不守舍,超有參與感這幾天的練習結果不知如何?

「談完了…山芋現在出辦公室打電話給太太…」電腦上出現CTO留言。「我現在緊張死了…他已經去一個多小時還沒回來。」

我安慰道,「一定要和老婆商量的,這麼大的事,給他們一點時間。」

美國人最愛法院見!公司對於資遣員工最不樂見的就是最後走上法律途徑。人力資源部如座針氈,等著收拾CTO把山芋革職後的爛攤。「我的目標是勸說他自願辭職,這樣公司就不用背負資遣員工的黑鍋…」親愛的老公在最重要關頭,美化了You are fired這句重話。

山芋送出給勸退後主動遞出的辭呈,人力資源部當然秒核準,這下誰都沒有責任,You are fired這事終於圓滿落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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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親愛的老公沒有做過千腳蜈蚣,但我們身邊有許多身經百戰的CEO朋友們,可以分享二十年來的開除人經驗;還有各行各業身居要職的好友,可以分享大公司的制度。這些花錢都買不到的經驗分享,在這一個半月內,給了親愛的老公不知多少幫助,省去他摸索的時間和力氣,事情可以直切重點。

大動作解決了燙手山芋,公司和大家全鬆了口氣。我自己心裡覺得這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行動,也給員工們一個小小警鐘,好好先生雖然從沒脾氣,但做起事來可以不手軟。

我知道親愛的老公終於嚐到蠟燭多頭燒的人生經驗,說頭髮在一個月之內開始轉白也不誇張,一直幫他做造型的我向來羨慕他三根白髮!幾星期下來,看著他被我開山路剩的後腦無髮造型,穿插了新生的短黑髮與白髮,我領悟了原來只是他過去生活不用大腦,所以一直擁有滿頭黑髮的真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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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都會的他,還給家裡換上新的家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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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12 開始鎖門的森林小鎮

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,但森林小鎮住了三、四十年的老居民,不常鎖門、車鑰匙直接留在車上的比比皆是。我們在這裡定居二十多年,不知不覺已是這裡的長青族,也是不鎖房門不鎖車門那群人!雖然美國給人的感覺混亂、不安,但森林小鎮就像世外桃源,與世無爭。雖然房子門窗很多,但眉眉和我即使一個人在家,也不感害怕。在我們的認知裡,這就是個只有動物沒有壞人的好地方…我們一直覺得自己住在名劇Gilmore girls的場景中生活,小鎮裡每個人都認識每個人。

(綠意盎然的春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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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過去,小鎮人口結構有了很大的改變,現在的年輕家庭相對富裕,我想,也許是這樣,引來了過去從沒聽過的犯罪。

五月的某個星期六凌晨四點半,一個戴著滑雪面罩的人步行到森林小鎮的一個Condo社區。Condo 一般是有社區管理委員,房與房的距離也相對近些,和獨門獨院的房子有些不同。這人一家家大門試著打開,很快給他試到一間沒有鎖的房子。他持槍喊醒男女主人、綁上他們的雙手,伴隨著嬰兒的尖叫在家行竊足足45分鐘。幸運的是另外兩個大孩子沒被驚動,一覺到天亮。

搜刮完現金和珠寶,離開前歹徒還試著翻找車鑰匙,所幸沒給找到。最值得慶幸的就是故事結束在除了極度驚嚇之外,沒人受傷,這家人不只報警,還非常勇敢把整個故事分享給小鎮居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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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天開始,每晚睡覺前,我從地下室的門一個一個鎖上來、才敢上床。

昨天,我才剛坐上馬桶,不知為什麼,電鈴總在這種時候響起?

悻悻然走下樓,一臉不悅打開大門,站在車子旁的鄰居和警察同時望向我!

「早上我打開車門,覺得平常車子雖然不算太整齊,但也不是這種亂法?後來發現零錢全不見了,才想到應該是車子在昨晚8:30,我下班後到今天早上這中間,被人進去翻過…但,是我自己不對啦…我沒鎖車的習慣!」鄰居敘述了整件事。

我瞪了她一眼!什麼叫我們自己不對?我往自己的車走去,「我也沒鎖門啊…住在這裡這麼久,沒人鎖車門!明明就是小偷的不對!!!」他倆等著我的答案,「看一下你有沒有損失什麼?」

(為非作歹的人和創意都十足的大蘋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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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搖了搖頭,這晚運氣特別好,我剛好把車停到車道最深處。可是,我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我們的車沒有被偷而歡喜。

警察指著親愛的老公的玩具,「你們家有幾個攝影機,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拍到什麼?」

「沒問題,我們會努力找看看有沒有派的上用途的東西。」親愛的老公不只是新公司CTO,根本是整個森林小鎮CTO!上次另一個鄰居停在路邊的車被撞了一個大洞,也是仰賴親愛的老公的攝影機玩具,順利跟貨運公司要到七千美金的補償。

只是苦了音樂會將近的我們夫妻,十點下班兩人得盯著電腦,開始當偵探抓壞人。因為只是「玩具」,這些解悉度不很高的攝影機們,拍拍可愛動物不成問題,要拍清楚壞人長相就沒真本事。我們很懷疑這些影片真能幫上什麼忙嗎?

(節目表全是我兩一手包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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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機裡果然看的一清二楚小偷鬼祟的開啟車門,翻完停在最靠馬路的第一台車後,還往裡走去,試著打開第二台車門,幸好停在裡面那台車上了鎖,幸免於難。我們猜他沒有去試著打開特斯拉的車門,也許知道特斯拉車子本身就有攝影功能?否則連著停的四台車,他為什麼只偷鄰居的車,而直接放棄我停在更深處可也沒上鎖的那台車。

這次只是我們運氣好,躲過一劫,鄰居掉了幾個銅板也沒人真的傷心。但,小偷、壞人現在這樣侵門踏戶來到我們森林小鎮,明目張膽行搶行竊,傷的是我們大同世界森林小鎮居民的心和氣氛。我們相互提醒,從現在開始,不只要鎖門,車也要鎖好鎖滿;森林小鎮CTO請升級攝影器材,順便把角度從只過去照百年老厝,調整成可以拍到最遠的地方好嗎?鄰居們從過戲謔親愛的老公對我家的保護滴水不漏,到現在全想擠進安全網裡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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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07 骨牌效應

親愛的老公上任新工作不到一個月,便搶走我工作狂的戰袍!疫情後的大蘋果,一週進辦公室三天是種新生活日常。聽見他現在天天進辦公室,每個羨煞他搖身成為「O – – 歐」級老闆名號的表情,立刻轉換為同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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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像回到單身邊,太陽出來沒多久就耳根清淨、獨守空幃。十點下班後,才有兩人累的都說不出話的獨處。兩間公司一堆人名,我拿出筆記本,把同事的名字一一寫下,每天和老闆晚間心得報告,才知道他現在在講Arya 還是Aliexcia。

除了新公司我們夫妻火力全開,儘可能幫他趕快上手。離開老東家的他,和過去戰友們仍繼續的家人般情誼,週末相約騎車的傳統仍然繼續,還添了下班後在皇后區打場網球再回家的新日常。我想,這群人就是想延續過去天天講話的習慣,只是場地從辦公室換到球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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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Support team最強的一位員工在我離開後一週,已提出辭呈。」親愛的老公和老同事球敘後,帶給我爆炸性的消息。

「應該只是時間點正好。」我安慰道,試圖幫親愛的老公脫罪。

西岸年長的同事馬克,一直和親愛的老公是忘年之交。這些年來,我們和馬克的女兒一家、連同孫女,說全是家人也不過份!過年團圓、馬克的七十歲生日,我們總是全員到齊。第二場球敘帶回來的,是馬克已萌生退意,向公司提出退休申請。不需多言,每個人都知道Lewis的離開不知給他多大的打擊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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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次我幫不了你,少了你馬克上班就不好玩了!所以他才會這麼突然決定退休…」我的感覺開始往親愛的老公那邊靠隴,了解他對老東家感到抱歉的心情。太太幾年前過世的馬克,基本上現在是獨居狀況。這些年我們一直鼓勵他繼續工作,完全不是因為他需要那份薪水,而是怕他退休後的時間太多,生活不知怎麼打發。這麼多年親愛的老公和馬克,公事私事一天常要打個五、六通電話…忽然少了這個每天講好幾次電話的工作伙伴、家人,我沒有勇氣去想像馬克的感覺。

A寫程式能力和親愛的老公不相上下,腦袋聰明度也不分軒輊。夫妻兩年紀和我們非常相近,這幾年我們兩家也是莫逆之交。親愛的老公和他過去可以說是軟體團隊的中流砥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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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老公才離開老東家真的沒幾天,換消息接二連三傳過來,這天,換A找上他,「你覺得如果我也辭職,會不會成為公司罪人?」

我這個光聽親愛的老公回家轉述的人,都倒抽三口氣!不敢想像面對A也萌生退意,親愛的老公心裡多不好受?這骨牌效應,絕不是我們樂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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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工作,是為了糊口飯吃;有些人的工作可以結合與興趣,這薪水賺起來份外有趣。親愛的老公和我,在這方面是非常幸運的人,把興趣當職業。雖然我不愛教小孩,可我超愛彈琴,每天工作時間超長,除了雙手從扳機指到網球肘、腱鞘囊腫,每一項全是過度使用的結果,我真心誠意仍然認為,工作,是我的心靈雞湯,治癒老天爺給我的各項挑戰。

親愛的老公從一份舒適圈工作,到另一份入火炕新職,兩份工作目前為止都帶給他極大快樂,最大的原因莫過於工作伙伴!不知是幸運之人所以傻人有傻福?或者我該說他有本事創造出一個好的工作伙伴和環境?也許,今天他得到歐級職位真也不是幸運而已?

他的離開確實帶走一部份老戰友們的工作樂趣!我對這骨牌效應感到遺憾,卻也真實看到他這十八年來打下的基礎,還有我從來看扁他的,工作能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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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6.01 妻子的復仇

接連給破壞了好幾週,我的假期,對於親愛的老公,我仍然始終如一、無微不至的照顧。

我們的生活形態和過去十八年,開始有很巨大的改變,例如過去,我非得做飯、張羅三餐,否則住在森林的我們除了打獵,沒有出門就可以找到食物這種便利。現在親愛的老公一週在皇后區的中國城上班三天,什麼年代那裡竟還有美金$3.5的中餐便當?那我為什麼還要演灰姑娘?

「親愛的,應該換你帶便當回來給我才對!」熬了這麼多年,終於換我演少奶奶了吧!「還有,你那個頭髮,之前是因為疫情,非不得以我才自己幫你剪,中國城剪一個頭連小費$20,以後就在那剪一剪,可以省掉我好多力氣。」補教名師一小時的收費遠高於理髮小姐,等不及把這些可以發包出去的工作全交出去。

親愛的老公臉皮很厚,「可是我喜歡在家剪…」

你喜歡我不喜歡啊!剪完頭還要打掃。我覺得很煩,但我發誓自己沒有一絲壞心和故意。

這一刀,下比三年前的還長還光,而且歪七扭八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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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是故意的…」有了上次的經驗,這次不太驚恐但還是有點抱歉。今天這剪髮本是為了等會兒的Party,我安慰親愛的老公,「等一下你又可以當主角了!大家都會好喜歡你的新造形」

沒人相信,我不是故意的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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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就不是專業的啊…如果你不想這種事『再』發生,以後還是去給人家剪比較好。」發自內心的感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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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髮也是需要專家的。悲劇發生就是因為我這業餘美髮師,常常會分不清,剃刀圖左和圖右是不同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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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左可以分段數,可以切換剪成1.2mm或0.3mm。

為了修剪短於0.3mm的雜髮,我們會把剃刀拆成圖右。

但忘了裝回去成圖左便開始理髮,就是這兩次悲劇發生的原因,完全不是妻子對於親愛的老公,接二連三取消週五假日的復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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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05.26 倒楣卡

新生活的狀況之多,我認為是因為親愛的老公全心全意投入工作。從無法一心二用的他,現在更看不到、聽不到世界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和聲音。

明明很久前就說已上路回家,晚上的路況不該開到我都下班了還不見人影。撥了電話給他。「你還好嗎?」

「車在高速公路爆胎了…我還是開下交流道,停在路邊等道路救援。但我不敢再勉強開回家,剛用已爆胎的輪胎多撐了一大段路。」好像在集倒楣點數,十點就可以換一張好運卡。

「你人還好嗎?」只要人沒事,其他事都好解決。我們是樂天同林鳥!

特斯拉的服務非常體貼!道路救援後親愛的老公終於回到家。「我約了星期五車廠來家裡換輪胎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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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不約別天?」星期五是我好難得的休息日!親愛的老公上任新職後,第一個週五撿耳機去,這週五又要修車?好不容易盼來可以到SPA滾一天,或者去曼哈頓吃喝玩樂、上演Sex and the city,為什麼你的新工作要影響我?我也馬不停蹄在工作啊!沒有比你不忙…我不滿的抗議。

「這是車廠最快可以來換輪胎的時間,不然你還想再等嗎?」其實車廠的服務真的沒得抱怨,車主連門都不用出就可到府換胎,唯一我要做的事就是「等」和付錢!因為親愛的老公現在一週三天要開車到皇后區上班,另外兩天才搭火車進曼哈頓辦公室。輪胎不趕快換好我也真無法放心。

「Fine!」我學著那些孩子,心不甘情不願的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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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!好服務全得自己買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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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週是美國的連假Memorial weekend!森林小鎮從眉眉畢業後,開始有了新的放假政策,每年學校會保留6天雪假,Snow Day,沒用完的天數會在這個假期一併還給學生。我不知道其實是一直有這樣的政策?但過去因為雪多,冬天雪假從來都是用到不夠,這幾年氣候變遷冬天乾冷,雪量明顯減少,三天連假變成五天長假。

去年我吃個大虧!十年來的年度音樂會一直以來都在排在這個假期後,六月的第二個星期六。五天長假放完,學生回來每個都忘了怎麼彈琴,搞的音樂會前雞犬不寧,家長和學生兵荒馬亂,誰都不想自己的孩子上台卻彈不出像樣的曲子,結果就是苦了我這補教名師,加課、補課到眼睛睜開和睡覺前,全是學生的程度。非得確定每個孩子都能上台表演,我只能說,一切都是自找的!

一般來說亞洲學生不會有這種問題,家長盯的比老師還嚴,付出去的學費一定要看到小孩各個是音樂家才行。美國人把音樂當怡情養性的娛樂,父母從不逼孩子,但上台時每個美國小孩又都得要Good job才行。天底下哪來不練琴又可以有厲害的表演這事?我是老師不是魔術師!

(外國人請吃飯真的都愛自己煮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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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我學個乖,音樂會在開學時就訂下延到六月第三週六的新規定。長假結束還有兩週,大部份孩子練的回來自己的表演曲!

這是親愛的老公上班後的第三個星期五,我興奮的開始了自己美好的連假!「親愛的,冰箱裡有你昨天剩一口的咖啡!我好賢慧的幫你冰起來…」

(我請吃飯再賢慧也不愛自己煮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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趕著出門搭火車的他,倒是聽見有冰箱裡有咖啡這句話。我說他新工作後整天心不在焉,一陣乒乒乓乓加上驚呼,也在廚房的我看著他表演特技般,不讓沒抓穩所以飛出去的玻璃杯摔到地上,一接二擋…玻璃杯好厲害在冰箱側滾翻了幾圈,完美被接住。裡面那一口咖啡當然在360度全方位滾翻後、無死角灑進冰箱。

最厲害的是親愛的老公一滴咖啡也沒潑向自己,完好的他嘻嘻笑了一下,現在一口咖啡也沒了…「我要去趕火車了!」人,一溜煙消失,我覺得,他不見的速度比孫悟空乘筋斗雲還快。

我無意識的拿起毛巾,開始擦拭眼睛看的見的一灘灘咖啡,不解明明只有一口,為什麼360度旋轉後會變成這麼狼狽。

擦掉好幾灘咖啡後,我才想起這事沒存證又像我自己亂編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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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怎麼整理我又是呆楞幾秒。抽屜不搬出來怎麼擦?我像大力士般開始搬冰箱抽屜出來。液體最討厭的就是它可以滲漏到每個角落,冰箱裡玻璃面和塑膠架接縫處,全看的到不是很多卻到處都是的咖啡…

我也想擦乾淨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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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抹了幾下,我知道,沒有捷徑,非把冰箱裡的架子和玻璃,全拆出來洗不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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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今天是我的放假,但下星期六,十二年級生Liana要辦一場畢業鋼琴獨奏,我們約了十點半在教堂彩排。第三個週五,明明打扮好要出門的我,又為了親愛的老公在家演起灰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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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楣卡終於集滿了吧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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