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thor Archives: 怡茹

你相信夢嗎？相信託夢嗎？相信頭七嗎？ 大部份時候，我拒絕怪力亂神。但有些時候，我卻偏愛相信，夢境也好、故事也好，是種解脫。 時間回到收拾行囊回美國的七月底，我拖著疲倦的身子，大包小包的行李，又是清晨四點出門。一大家子的人，得跟著我們半睜著眼睛到機場報到。至少又是一年的離別，所以傷心的道別後，我們哭著上機，這班人也難過的折返。 阿濃回到家後第一件事當然是倒頭再睡。夢裡，她看見了父親，穿著我結婚時的那件西裝外套，整理他那只用了十幾年的公事包，笑嘻嘻的和大姊夫、及我親愛的老公握手、道謝。阿欣問，你要去哪？他開心的說，要回台南。 夢醒，阿濃當然哭了。 但我們姊妹都知道，他很滿意、開心我幫他把事情處理到這樣，所以“笑嘻嘻”的離開了！ 牽強附會也好、怪力亂神也好。我們總算是圓滿了這事，也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束。 眉眉和晴晴這對寶，看到鹿群不怎麼怕人，也就大了膽子非常靠近，得以有這難得一見的畫面。

台灣現在很流行送孩子到美國參加“夏令營”。好友家，這幾年每年的暑假，家裡都有一位小客人，整個暑假在紐約上夏令營。這麼多年來，英文沒進步多一點，朋友也沒多交到一個。 許多大人會說，把孩子丟著，他們自然會想辦法交朋友，英文就會進步。 我則會說，這真是大人一廂情願的看法。如果，交朋友、學英文這麼簡單，這些移民三十年的華人，每個英文都該很溜？大家也應該都很融入美國文化，和美國人做朋友囉？ 事實不然！ 如果沒有我們這個橋樑，小姐姐每年來暑假的生活，不會這麼多彩多姿。宇眉最愛百老匯，她把一整年“最”想看的秀，留著姊姊來一起看。我會提前為孩子說故事，讓她們到劇院之前是了解整事內容，甚至在出門前的一週就努力播放音樂給孩子們聽，最好耳熟能詳，看起現場的秀更有感覺。如果，我沒有限制一個暑假看兩部百老匯，這群孩子可以天天黏在曼哈頓。 Wicked， 去年第一次看，不只宇眉瘋狂著迷，一年之內看了二次。今年，連同姊姊們都有能力，從第一首唱到最後一首。所以，相約再看一次。 我說這部片實在太複雜，內心戲之多，明明就是大人片，你們這群孩子看點簡單的故事吧！所以，今年加看Annie！現在，這首片主題曲“Tomorrow”，是我們家每天都要聽十次以上的熱門歌曲，天天大合唱一點都不稀奇。 我自己也愛看秀。Lion King宇眉看過，平常，我怎有機會甩開她，自己出門看戲？多帶她，則又覺得慣壞她，一部戲二百元的票這樣一看再看，實在說不過去。這會兒，我名正言順的陪伴只停留紐約五天的姊姊，出門看秀，而孩子們呢？受到一個暑假只能看二片的家規限制，想看Lion King嗎？只能等到明年暑假了！

養小孩的方法，每位父母心中各有自己的尺。宇眉的小姊姊，Ariel和Megan，雖然一直住在台灣，接受我傳統思想的大姊傳統教育。但，這幾年暑假，整整兩個月被我這位霸氣阿姨拖著走，斯巴達教育和永遠滿檔、沒空天天洗澡的震撼行程，她們的進步和改變真是難以言喻。 個性好我覺得是姊姊的福氣，生的兩個女兒都甜美可人，個性完全不霸道。除了第一年、第一次，隨我回美國的第一個晚上，姊姊在飛機上、晴晴在床上掉過眼淚外，兩姊妹跟著我和親愛的老公，就如自己的孩子和父母搬，撤嬌、耍賴樣樣來！晴晴是千面女郎，可以有千百種造型，個性大而化之卻又感性。 大姊姊資質過人，號稱辛五百一點都不過份。考試除了100分，不知道還可以有別種分數。 我很慶幸親愛的老公買了一組玩具槍遊戲，是在言言哥哥離開的前一晚才到，不然我家這百年老房，應該難逃重建的命運。 別看這群女孩，拿起槍來沒要讓人。所以，四個人各自擁槍，遊戲規則非常簡單，誰先把“命”玩完，就是輸家。言言哥哥年紀大又是男生，怎麼衝殺都是贏家。不過哥哥一定讓妹妹的習慣，讓我開了眼界。他要好玩，不要贏！天生是團體的領導者。Ariel潔癖的個性在玩遊戲時一覽無遺，規矩多的不可思議，一下不能上二樓、一下不能躲沙發，一下手不能遮住槍的感應區。總聽見一群孩子大聲駁斥，為什麼不行？晴晴大剌剌的個性也是少見，永遠是一面配音、殺…一面出來衝殺，想當然爾被大家圍攻，目標這麼大，永遠是第一個出局的人。 我笑說，晴，你要躲啊！她蠻不在乎，沒關係，我喜歡這樣… 眉眉奸詐狡猾，永遠躲著等大伙兒出局才要出來衝殺！所以和哥哥永遠都是最後出局的兩人。 孩子的個性非常不同，卻緊密相繫。我說，這是好的開始！ 言言哥哥以為，他們這一輩只有他和大哥哥三人，將來長大和妹妹們差異會很大。因為，現在的他們是高中生，弟妹們都還是國小孩子。我笑，小時候會覺得距離很遠，長大卻可以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姊妹，如果，你們一起長大~~我自己和表兄弟姊妹，不論是差一、兩歲，或者多到七、八歲，都相親相愛，親如一家。難在，父母怎麼讓這群孩子，一起長大。 以前農業社會，大家分工合作，加上上有長者，孩子永遠集中管理，要一起長大十分容易。現在地球村，台灣紐約就是地球的兩端，宇眉要有福氣和哥哥姊姊一起長大，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。

透過孩子的眼睛，看出去的世界，和大人真是“非常”不同。 第一次有這樣深刻的體驗，是今年夏天。把玩著相機，看著透過孩子們眼睛拍出來的相片，真是太有趣了！他們有無限創意，所以照片中不會看到美麗端莊的人影。 這是言言哥哥的作品。左邊這張的構圖其實是我們四個大人，端坐在Peter Luger，準備吃牛排前的留影。 言言哥哥看出去的世界，因為爸媽分坐的太開、不顯親蜜，所以他索性把他們略過，偏偏又留了一半、擺好姿勢的“媽”，讓我們這群大人啼笑皆非。所以，我們請他再來一次。右邊照片只剩我們夫妻，正常、順眼許多。話說“正常”，其實是我們大人的眼光，所說的正常。而，言言哥哥怎麼看，都不覺得這張一半的媽哪裡不妥！ 孩子的世界本來簡單而且單純，隨著年齡的增長，接觸的朋友越多，人性複雜的醜態，慢慢會影響而且深植孩子內心。怎樣讓孩保留天真，卻能夠遊走在險惡的人心中交朋友，真是最難的課題。宇眉有一位同年紀的好友S，我親耳聽她對宇眉數落著L同學的不是，怎樣“故意”摔壞她的梳子且不道歉…不巧的是L同學是我的鋼琴學生，帶了她兩年，我不用多問都知道S肯定是醜化L在宇眉心中的形象。 孩子的世界我向來不當場打岔。眉眉相當機伶，送完S回家，她雲淡風輕的對我說，S只是想要我覺得L是壞朋友而已。我不相信L會故意做那樣的事… 小女生的世界反應著真實世界的複雜縮影，我了解大家都不是壞人，但這麼的耳虞我詐幾乎是天性？轉學生S為了打進大家的世界，我猜是“本能”的用盡方法，挑撥離間、合縱連橫…樣樣都來。 很有意思，孩子的世界！

從台灣一路忙回來美國，雖然也是從台灣一路吃回美國，Peter Luger、茹絲葵、日本料理、泰國菜…但，直線下降的體重，真是破了我自己的記錄。 要拚命吃宵夜，才看的到回升至100磅的數字。這是我高中畢業時的體重！ 好友非常可愛，給我打了電話，主題是，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啊？ 我也很想好好吃飯啊！但，一天要洗三桶衣服、張羅一群人的食衣住行，腳酸的連回房間睡覺的樓梯都快爬不上去，只有一種感覺，寧可睡覺也不要吃飯，一點沒有食慾！ 表姊才在家裡沒住幾天，便語重心長的對我說，你這樣不行，太累了~~ 表姊自己一手帶孩子，也和我一樣給自己弄了份工作，全家上下都知道她忙的不可開交。但比起我的的美國生活，這裡的自然環境，換來了變不出三餐的困擾。她冰雪聰明，兩下就看出我這位沒上班的媽，卻得為了“生活”焦頭爛額。而且，我們都以孩子為重，為了接送孩子們千奇百怪的活動，白天只要是醒著的時間，至少一半我得待在愛車裡！和喝咖啡逛大街的貴婦生活，相距十萬八千里。 看著孩子們十天就可以有這樣的成績，我永遠熱淚盈眶，再累都咬牙撐著。小姊姊從沒上過唱歌跳舞課，來到這便給我塞進課程中，一個小時的唱歌、跳舞、台詞、走位…沒有一樣做不來，也是一種記錄。 百老匯暑期表演   孩子們個個滿頭大汗，我相信她們的收穫絕不只唱歌跳舞。這事說來奇怪，同樣姊姊們不是美國人，但每次要參加這裡的課程，沒有一個老師和單位刁難過我。回過頭來，說說宇眉回台灣上課的經驗，沒有一個單位接受過她。前年我們回去的早，學校課程正好是最後一天，說實在也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，校方卻以“沒有學籍”的理由，拒絕她的旁聽。雲門舞集這種課後才藝班的拒絕理由更是天馬行空，會影響別的小朋友的進度，所以不能中途插班幾次。我覺得制度僵化之擾民，所以不進則退，從官方到民間，通通一樣。這點非常讓我失望！ 雖然累，但這並不是我體重這樣下滑的真正理由。我的生活，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行程超載，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讓我瘦成一條人。 Sandi，我的瘋狂猶太好友。我人才回到台灣，e-mail就追來問候，所以連續劇般的故事，她瞭若指掌。自從我回美國後，一天到晚給我電話，要不要出來喝酒？終於，送走表姊一家人，我給她拖了出門，瘋狂喝酒、大笑、大哭…，再創另一記錄。

常聽說，青少年的男孩，貓狗嫌。 我們家自從小哥哥來了後，不只妹妹們愛他黏他崇拜他，連隔壁阿嬤家的貓也搬來我們院子，還讓孩子們取了新的名字，雷啊！我只能說，小哥哥真是貓狗愛~~ 說起小哥哥，我不禁要佩服表姊，她家的兩位青少年，既不叛逆又會讀書，更是十項全能。這樣說實在籠統，小哥哥今年考上成功高中，雖然住在不下雪的台灣，但滑雪、跳水、直排輪、桌球、下棋…樣樣來。坐上鋼琴前一首蕭邦的小狗圓舞曲更是技壓全場，長笛也吹的有模樣… 大哥哥也是驚人，怪才一堆的建中，要讀到全班第一名我想不是容易的事。大哥哥從不熬夜，卻輕鬆拿下第一。今年暑假為什麼沒同來紐約？因為不小心申請到總共只有幾位的免費英國劍橋大學遊學。不只讀書好，大哥哥的才藝聽來還要比小哥哥更勝一籌。 大家庭裡的姊妹們，這位表姊和我，不約而同固守斯巴達教育，除了兇還是兇。但她們家小孩神奇的除了優秀還乖巧，高中願意和爸媽同遊國外、而且開心的男孩子我相信數不出幾人。多帶小哥哥出門，親愛的老公和我簡直如渡假般悠閒，小哥哥一個人可以搞定三個小妹妹外加我的半個女兒Mia！ 說起教育，我到現在仍對宇眉的活動頭疼不已。家裡輕鬆可以開場音樂會，因為小哥哥、眉眉、晴晴…每個都有兩把刷子，合奏獨奏樣樣行。這樣的多元才藝卻是我拚了命才有的成績，小哥哥對於宇眉的體力和表現非常佩服，聽完宇眉的給愛麗絲只給了我一句，斯巴達教育真的很好！ 我笑，為什麼呢？你不覺得煩嗎？ 小哥哥說，我的朋友大部份是天天玩電動、看電視、暑假都沒在做什麼。我們的媽媽從小把我們的時間排的很滿，所以我們沒時間打電動。長大後的現在覺得，會這麼多東西，很好，很強！ 男孩子的用詞果然不同，“很強”… 哪有這麼強！我心裡偷笑… 雖然是孩子話，但某些部份我是認同的。我覺得教育有順序，這是個3C的時代，像我這種不用智慧型手機的女人已經快被淘汰。孩子將來也勢必要學會使用電腦。但眼前對我而言，把孩子們教會教朋友、融入人群和奠定才藝基礎是更重要的工作。等到性子定了，不會迷失在網路世界後，自然可以放手讓她們悠遊抽象一點的世界。所以孩子在身邊時我們夫妻顯少使用電腦、手機甚至i-pad，孩子們遠離電腦回歸自然後可以做的具體遊戲、唱歌、跳舞…不勝其數。直接且親蜜的接觸，不只和我們自己的孩子親近，小姊姊小哥哥和親愛的老公都親蜜不已。 在我眼裡，表姊和兒子們的感情也是了不起的親近。我想，這群孩子和我們夫妻，是有機會像我們和媽媽那般親近，做永遠的朋友的！ 我很開心，我們家的孩子，全是貓狗愛！

雖然我們地處偏遠，但不常被遺忘。因為我家有個吸人氣娃娃，宇眉！ 平日為了張羅三餐和跑完宇眉及我的行程，這幾年我們實在沒有力氣再去經營，距離遠一點的朋友。幸好宇眉自己爭氣，姊妹淘想出去玩總會想到她，嘉惠了我們這一大家子。 親愛的老公和我混到不行，既沒有帳篷、也沒有露營配備，幸好好友一家總幫我們打理一切，連吃帶住，我們這家結果吃管付錢。我這媽更是皮到不行，孩子們每年的暑期露營，正好是我在家打滾的大好時機，怎能放過？就這樣，親愛的老公當了好幾年的單親爸爸，而且小孩越帶越多~~ 聽說這一晚，我們的帳篷裡擠滿了打算要一起睡的孩子，硬是多了好幾個不是我們家的~~親愛的老公只得摸摸鼻子，擠在門口小角落~~ 宇眉是炒氣氛高手，孩子只要加了她，再無聊的的遊戲都變成很好玩狀。例如明明自己也沒有很會跳水，看起來一副再教晴晴的樣子~~~我雖人不在場，卻可以想像她連說帶比的表情。 加上言言哥哥，更是如虎添翼。朋友們讚不絕口，你們家的小孩為什麼都這麼乖？先是兩個姊姊，乖巧懂事，又不排擠別人小孩，這回加上哥哥不分由說的當然是孩子王，只要哥哥在，每個爸媽都放心孩子過去玩~~連公園裡不認識的外國小孩，都過來問，可以加入一起玩嗎？ 這世界上，不管華人、白人、西班牙人或者黑人…每種父母都在為孩子努力，教育小孩、為孩子選朋友。我的作法從宇眉出生至今都一樣，就是把孩子教好，規矩好、有禮貌、大方…學科在我的生命順序中，一直是排行最後。也許我自己從來就不是成績好的學生，所以我以為其他特質更應被教導有方。如果孩子有幸能夠樣樣出色，那我只能說是他們自己的福氣。 我猜，就因如此，所以我任性的完全沒有為露營付出過，卻也沒有被遺忘過。 如果可以，我當然願意再多點努力，只是行程向來緊湊，我們前腳才回美國，後腳就出門露營，我也實在沒有本事再分攤工作了。 非常感謝好友，一路相挺、幫忙到底，她的孩子也像我家一份子，有機會就黏在一起。如果，孩子們能夠一起長大，那我真是太為她們開心，將來，她們的力量，會很大。 順帶一提，這些孩子越大越美，我很期待看到未來的她們，亭亭玉立的模樣。

在美國的生活，可以是寂寞，也可以是簡單。 從那個家回這個家，本來會寂寞，但變身三個孩子的媽後，沒時間寂寞。表姊一家隨後就到，這個家現在更是熱鬧滾滾。 吃飯要訂兩桌！這樣很好，大人有大人的話題，小孩有自己的世界！ 我把相機交到孩子手上，吃完可以到河邊散步、拍照！即使是這種風景優美的高級餐廳，孩子仍是吃完就想下桌，一點不為美景所動，幾歲都一樣！ 孩子們無限創意！回家整理照片時，我看著他們的作品，忍不住發笑。 放手，所以孩子海闊天空。我不黏宇眉，所以她向來創意十足。我管大事不管小事，所以她壞點子很多，卻不出亂子。小朋友不論幾歲都愛和她玩，因為加了她以後，這些怪點子可以炒熱氣氛，遊戲變的特別有趣。 好了嗎？我問自己！ 看著直線下滑、逼進高中時期的體重，我知道，沒這麼快！只是人遠離了、心也平靜了。至於那些傷、這些痛，都還需要時間，來治療。

這是第一次，我很想回家！但捨不得台灣的心，依舊。 雖然大家庭真的有許多爭執，仍然有很多愛。眉眉可以在這裡享受兄弟姊妹的感情，如同我，一直有許多兄弟姊妹般。 百老匯訓練班的第一天，三姊妹等不及出門！

憂鬱症，第一次在我的生命中出現，是媽媽。有一段時間，媽媽走不出生命的挫折，心情精神一路落底。那時我還在工作，一天要接她十幾通電話，不僅早上得陪她說話到最後一分鐘，然後跳上計乘車；時不時還電話問我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飯。幸好IBM的工作非常獨立，當時一個月二萬五的薪水，幾乎全花在計乘車上，就為了陪她。 某天，我回到家，只有昏暗的燈光，反常的黑暗加上蔡琴的音樂，極度憂傷的迎接我。我按亮全家的燈，不滿的問，媽，為什麼不開燈呢？她坐在那個沙發的腳落，淚流滿面。那時，我兩都明白，她得了憂鬱症。 不過，媽媽的病識感非常強，很快的，我們決定用運動治療憂鬱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每天快走二十圈操場。起初，我們用晚飯後的時間一起散步運動。一個月後，媽媽嫌晚飯後的操場太多人，決定改清晨運動。又是上班又是青春年華的我，直接放棄清晨的運動時間，根本爬不起來。不過，媽媽也因沒有我的作伴，結交了不少走路朋友！ 時間一長，媽媽的憂鬱症不藥而癒。 這次，辦完所有的事，捷運上、走路時、計乘車上…只要一個人的時間，我的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掉下來。沒有原因，就是情緒低落。而且，我知道自己最想做的事，就是關起門來，最好什麼事都不要做，什麼人都不要見。 這天，我對電話中那頭的老公說道，我好像得了憂鬱症！ 他只說，快回家吧！ 師父說，當人面對問題時，應該要接受它、面對它、處理它，然後放下它。 雖然從不是佛門子弟，但問題來時，我從不逃避。只是這份不逃避和面對它，卻嘗被視作自找麻煩！母親生病、過世、到父親過世，我都夾在羅蜜歐與茱麗葉的世仇故事中。從來，我沒有想過要化解雙方的結，只是努力試圖在夾縫中求生存，解決問題。好比這次，我只有一個念頭，原先期待的假期既已泡湯，變成工作，那也不值得抱怨，就好好把後事圓滿。 事情看似單純，卻怎麼也簡單不了。父親的名字就像一顆未爆彈，誰要在何時不小心引爆它，不得而知。話說故事兩位主角都已回歸塵土，為何這人生的結還這麼死？我更不解。我們姊妹就是孤兒，無依無靠。卻也無妨，至少我們還有三姊妹相互扶持。只是，仇恨並沒有放過我，在疲倦的工作幾週後，我徹底的給這份仇恨擊倒。事情處理的不好嗎？我不覺得，也沒要過掌聲喝采，說穿了，喪家有什麼值得喝采呢？我靜靜的聽著數落，聽著自己的不周道和天真，我不解的看著這個世界，為什麼人們，不能單純的支持家人、支持朋友？為什麼就要拿“話”作武器？ 父親的不是作風，和我們姊妹說穿了一點也沒有關係。難道幾年前的一巴掌和被打斷的父女情緣，還不夠證明我在他那裡受的委屈？結果回頭來他離世，我們的跟著他“姓”仍是一種原罪。沒有人體諒我們受盡委屈也沒得選擇，只能努力圓滿他留下來的混亂。就連一個告別式的參加與否，都變成立場的表態。我以為，人是為活著的人而活，參加與否只是對活著的我們姊妹，支持的表態。可惜人們被仇恨沖昏了頭，狹窄的只看的到表達立場就是對他不滿的一種終極手段。 其實，我很了解這份仇恨和加諸到我們頭上的矛盾。反駁和爭執不會帶來任何好處！它從來不是我處理事情時的選項，雖然我有時也很想大聲的尖叫，對著這些只會拿話傷害我們的人，控訴不滿和委屈。但，那對事情一點都沒有幫助。坦白說，我未曾想過有人會用這麼難聽、侮辱的字眼對我說話，我以為自己已經非常小心退讓。那一個喪家需要面對指責？如果，這樣的發洩可以保護我的姊妹全身而退，那麼，我也甘願。 我哭倒在捷運站，蹲在牆角一步也走不動，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，哪還顧的了別人異樣的眼光？這一次，我徹底的被擊垮、崩潰，除了哭泣，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？說什麼？ 回家吧！我傷痕累累，帶著一顆委屈和疲倦的心離開台灣。期待時間能治癒一切！ 感謝天，至少還送了我這麼可愛的孩子和疼惜我的先生，他們，是我的“後頭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