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thor Archives: 怡茹

每年六月的這個時候，就是我一年一度的大日子。 雖然越來越得心應手，但表演學生數一直增加也是另類挑戰。我硬砍了十多位學生，留待明年才上場，但準備三十九位學生的表演曲目確實搞的我暈頭轉向。 除了音樂，我最引以為傲的是學生的自我介紹節目單。 這完全不是傳統美國學生音樂會節目表，而是我露薏絲自創節目本！ 所有我的音樂會原創，目標一以貫之，只在解決孩子們坐不住一個半小時音樂會的困擾。所以我不只不按牌理出牌，除了不編排表演順序，抽籤輪流上場，這樣每個人都得乖乖坐在場內從頭聽到尾，又可免去一較高低的問題，一舉數得。 節目單的自我介紹，可以占掉等待表演孩子們半小時注意力，加上表演時間，這一個半小時音樂會對觀眾和表演者來說都不是折磨，與會者全被露薏絲老師搞的很忙！ 自我介紹只要是家長寫來的，對我這不守規矩的老師而言都太過正式。他們會強迫症的非用「He」或「She」來回答考題，偏偏我喜歡小孩天馬行空、亂寫一通的自傳。所以，光是收集學生們的自我介紹就是一件有難度的工作。還不會打字、拚字的低年級生，當然得由家長完成。但二、三年級以上的學生，我一律開放，「要在老師這裡完成？還是寄給你父母，你們一起在家完成再回傳？」 說也奇怪，二年級以上的學生多是頭搖的快掉下來，「不要寄給我媽！我要自己在這裡打…」 往年，親愛的老公在這個時間點，可以幫忙把瑣事處理掉。今年，CTO的工作每件都比我還緊急。 說到這，我總會想到那討人厭的關心，「誰叫你們自己要排這麼緊？」6月14音樂會時間是一年前的八月份就敲定，誰算的到紐約公司總部偏選在6月11搬到時代廣場剛裝潢好的新辦公室？ 中小型公司的CTO不像坊間幻想，高高在上，只要關在辦公室冷氣房動大腦、下指令，我們就是校長夫妻檔，去哪都在撞鐘。一台台音響、喇叭，從店家扛了十幾台回新辦公室組裝，要不是我們平常隨時練習苦命阿信，哪有辦法應付連新買來的辦公椅都要自行組裝這種工作？「整個辦公室都是女生，我不知道這些椅子要怎麼處理？」 我出嘴很會，「你先裝一組起來，會了之後再裝第二組，錄起來分享給員工，讓大家自己參考組裝。」 CTO最動人的一句話，「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現在的工作？」 6月26晚上要開幕晚會！這件事，更是拖到五月底才決定，巧的是CTO幾個月前就訂好27日凌晨飛台灣的機票。「你會結束才去機場對嗎？」CEO幾近崩塌。「會！我會幫忙把行李帶到會場，結束後直接送我老公去機場。」有這種撞鐘閒內助，不只CTO感恩，CEO對他怎麼都沒料到的買一送一，直接用行動表示謝意。「你的回台灣機票全讓公司處理。」 回到我自己的音樂會~~每年總有小小孩的父母會期待的問，「即使再簡單的歌也沒關係，可以讓孩子彈一首嗎？」 我比誰都希望每個學生都可以上台表現。只是這樣音樂會兩小時也彈不完~~ 我得耐心解釋，真的不是你小孩來不及準備的問題，是學生太多，無法在一個半小時內彈完的問題。 （這些年的畢業生專欄都很精彩） Natalie 是今年全校第一名的畢業生代表致詞！ 這些自傳讀下來，我覺得自己是超受歡迎的台灣老師！ 家長們好心安慰，「明天之後你就放假了！」誰不知道露薏絲音樂會，就是一家三口招待200觀眾，對森林小鎮的家庭來說，這是一場小鎮社交活動，而且大家都是美麗登場。 他們不知道的是，明天之後，露薏絲老師還得挽起袖子，看總部說的好大聲，連紐約市長都要請來的開幕，有什麼需要幫忙？ 且親愛的老公偏選在這種覺都沒得睡的時間，決定安裝分離式冷氣。這事也不能全怪他。氣候變遷導致夏天更溼熱，除了灰姑娘本人，誰能忍受沒冷氣的百年老厝。但我又霸占著琴房教學，工人一年能來施工的時間手指頭算的出來。所以音樂會隔天，百年老厝又將陷入工地況狀。 整理給工人來施工同時，我還得準備台灣七月一日開始的公寓家俱挑選、連繫搬家公司、螞蟻搬家法把紐約的家用品一分為二，帶回台灣…噢…我不寄貨櫃的！怎麼可以浪費航空公司給我的行李空間呢？ 台北辦公室的兼職人員六月底全數退場，表示我們夫妻的鐘一路從得從紐約撞回台灣。招募再一倍的工程師加行政、這段忙著音樂會和總部搬家的同時，我們夫妻還接手了所有的台灣行政工作。 終於，我體會到公司老闆沒有週末的心情和感覺，雖然，我兩根本不是什麼大老闆。 亂到不能亂中，最開心莫過露營車停進百年老厝車道一事。Montreal 趕回家就是為了迎接這難得的一刻！雖然我們明明把露營車塞到車道最底，自以為毫不起眼，但森林小鎮居民眼睛比尖，爭相問候露營車來歷，當然是經過車主同意，時不時我們得開放參觀。 能夠笑著迎接明天的音樂會，我覺得我們是神奇的一家！

杜避炎雖然是很棒的藥，但它也不是美國仙丹類固醇，可以治百病。 四月，當森林小鎮美到像畫一般的季節時，我的身體又陷入一種從眼睛、鼻子到皮膚都有反應的狀態。 不幸中的大幸是隨時都有姊姊醫師夫妻可以二十四小時諮詢。 「它對花粉是不是不管用？」我拍下不忍足睹的照片。 「你要吃抗組織胺，花粉引起的過敏途徑和杜避炎阻擋的路線不同。」雖然我不是很理解醫師語言，但我知道翻成白話文就是沒用的意思。 也是因為春天，所以我得開始對抗比動物還會生長的竹子！又是花粉又是太陽，我的皮膚飛快回到打針前的原點，只差沒發作24小時不停歇的蕁麻疹。氣全出在親愛的老公身上，「都是因為你要留竹子又沒時間整理，我才會需要每星期在竹林裡砍樹！」那時，萬萬沒想到太陽下晒一小時，即使穿了衣服也是會晒傷。 直到一星期前，舒服的天氣讓我換上細肩帶出門跑步，二十分鐘的健康運動後換來全身紅腫的皮膚。我崩潰的再問姊姊醫生，「杜避炎對太陽過敏也沒用嗎？」 「太陽和花粉的引起過敏的路徑應該是同一種。」醫生的回答和我的人體實驗完全吻和。 「那這麼貴的藥到底在治療你什麼？」親愛的老公工程師大腦，很不能理解，「所以你的問題根本沒有被解決啊！」 已煩躁到無法言喻的我，「它是專治異位性皮膚炎的藥。所以它有治好我異位性皮膚炎的問題啊…你看我蕁麻疹和千萬螞蟻在咬背的病都好了。問題是我還有花粉過敏和太陽過敏啊…」 我無法理解他的不能理解，就像腦瘤的人還是可以得肺癌一樣，很難懂嗎？我有許多不同的問題，但都在皮膚上表現出來，可是他們全是不同的病！異位性皮膚炎不是慢性蕁麻疹、也不是花粉過敏。「所以你不要再堅持養竹子，我就可以少一個過敏源…」 直到現在，他還是堅持我胡說八道。 其實，任何一種我有的皮膚問題都可以讓病人生不如死，生活完全沒有品質可言，更何況是我被醫師診斷「你就是整組壞掉」的痛苦。我只是笑嘻嘻的被身體的折磨而已~~ 回到森林小鎮不到十天的小麻雀，皮膚也開始和我有同樣的問題，「為什麼我在台灣都好好的？一回家就變這樣。」她好生氣。 「我在台灣還被人家讚美皮膚好哩！」我解釋生活在台北和森林小鎮的不同。「這就是我們要生活在這裡的代價！」道理上是這樣沒錯，但我比誰都懂她的不舒服。 想起姊姊說過我們母女都可以試打生物製劑的建議，「你覺得好嗎？」我不敢自己當醫生，還是要過醫生才敢治療小麻雀。 「可以！它是很安全的藥。」專業醫生說可以。 從小就無法控制的小麻雀，五歲時在台大打預防針，我和兩個護士一共三個大人完全抓不住她。這一針本是要自行施打的針，我沒有信心二十一歲的她會高度配合。 「你陪我幫她打完針再上班…」我太知道自己一個抓不住振翅亂飛的小麻雀。 就這樣，我們把睡夢中的小麻雀挖起床，上映了幫小孩打針的這場本來痛苦卻拍成喜劇的家庭片~~

和我一樣愛看動物的已故Uncle常說，「你的運氣特別好！總是可以看到好多特別的畫面…」 （強烈懷疑她是準備生小孩的鹿媽媽！因為鹿很少大白天在我家院子逛大街~~而且，她的眼神對我說：你家是我家！） 我不是生來就愛動物的！而且我無法「碰觸」動物，對於軟綿綿的溫度感，我有種莫名的恐懼。所以，家裡的馬爾濟斯Toto養了十多年，我沒有用雙手抱過牠。這算是一種精神疾病嗎?? 我不知道！ 但，我對Toto的愛絕無保留而且百之分百。Toto完全知道我對牠的「害怕感」。所以，牠的狗生一直和我玩著我追你跑的遊戲，當然，玩累了也是常有一幅我彈鋼琴，牠趴在琴下欣賞的溫馨畫面。 住進百年老厝後，城市少女出身的我有段時間是恐懼且不知所措。一年四季百年老厝和我同居的動物，屋裡從老鼠做窩、蜜蜂築巢、螞蟻大軍、蒼蠅卵孵出數十隻蒼蠅、螢火蟲、蜈蚣、蟋蟀…各式各樣的飛蟲更不用細數。從見蟲就殺，到除了某些非得剷除的動物之外，九成我都可以隨手用盒子將牠們送出屋外。不消十年，我學會了和大自然相處！怎麼也沒想過的是，會深深愛上這裡裡外外、充滿生氣和活力的百年老厝動物園。 為了與動物星球和平共處，我的一日二十四小時，都在「被」訓練如何處變不驚。白天有白天的動物，不小心衝進百年老厝的牠們常驚慌想回到戶外，卻不得其門而出，這時就需要我這動物觀察家的小小幫忙，將牠們平安送出門；夜行動物多屬大型，偶爾也會有逛錯街的飛行動物需要協助出門，最好的方法就是關燈，別再讓牠們走錯門。 無論全職媽或是補教名師，我一直都是在家工作，動物觀察家做久了，雖然明明是千度近視的半瞎子，卻又有著異常敏稅的雙眼。例如花粉終於到了季末，我開始打開關了大半年的窗子。 客廳的窗外，窗台上有著這堆異常集中的大自然產物~~ 如果是親愛的老公，他要不視而不見？就是清掉然後走人。 動物觀察家的下一個動作，就是抬頭！ 我平靜的說，「親愛的，麻雀在我們家裡築巢了！」 親愛的老公正享受著他的晨間咖啡，漫不經心的回，「什麼叫麻雀在我們家裡築巢？」 「就是牠們在我們家裡築巢了！我一直看著牠們叨著乾草回來，但沒找到巢，原來是在這裡~~」幾年前的蜜蜂也是鑽進百年老厝牆裡作窩，後院就是我家屋內，花了我整整三週時間才把整窩蜜蜂全搬出去。我可不希望這窩麻雀又發現了可以進室內的秘密通道，再把麻雀全家搬進屋。家裡一隻剛從台灣飛回來的小麻雀已讓我忙上加忙，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屋麻雀。 「等季節結束再把洞補起來！現在裡面可能還有蛋和小小麻雀~~」 訓練有素的結果，就是我可以很輕易從一隻一動物，找出「動物一家」！ 森林小鎮除了百年老厝，整個小鎮都是個可愛動物區！只要留心，處處是可以融化人心的畫面。了解動物的習性後，動物觀察家可以看到更多動人的畫面。巧遇加拿大野雁一家，一週後我思念好友，決定再次探訪，不消幾分鐘就被我找到一家六口的足跡~~ 春天最美的景色，就是生生不息的動物寶寶！

我的美好婚姻，所有的人都覺得（除了我自己）全歸功為親愛的老公！認為我嫁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，脾氣好、彈性大、不計較…，我還曾聽過可愛的長輩讚他，會賺錢又吃的少，聽的我忍不住捧腹大笑。原來小食量也是婚姻裡的美德。結論就是他要有數以萬計的優點，才能忍受茹小姐。 但我真心覺得，其實我的彈性根本不比他小，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！ 忙到一種每天睡前，我總要提醒親愛的老公，「如果我就這樣一覺不醒，你們大家好好過日子，我有很好的人生了，不必太為我難過~~」過勞死感覺不遠矣。 認真過日子的我，雖然擠不出時間，但仍堅持享受美食，大蘋果除了天價，各國美食任人吃；也未曾放棄旅旅。無法有長假，附近小旅行依然美好，電動車幾乎可以完全自駕，加上快速通關，開到Montreal這六七小時一點都不辛苦。 親愛的老公明明沒有時差，早上起睡床沒多久，又躺平睡回籠覺，準時赴中餐後再回房睡午覺。我好生羨慕！但手上一面忙即將來臨的音樂會、節目表、食物…，一面回覆因提早了下學期的註冊時間，雪片般e-mail沒有停歇。什麼時候開始，我的一天得處理上百封以上的e-mail？看著呼呼大睡的CTO，我真心不知誰的生意做的大些？ 幸好Montreal的美食，和小時候的鋼琴老師，全家出動的熱情安撫了我的不平！ 說了半天全只是鋪陳本來幸福美好的小旅行。 四天三夜的行程，親愛的老公只訂了兩晚的飯店，理由是即將要搬走的好友，會在我們回程當天把新買的露營車停到我家車道，直到她們六月底啟程。 「如果我們當天才從Montreal出發，一路開回來只要遇上塞車、還要充電，趕不及回家的壓力就會變很大，不如我們前一晚便打道回府、往美國方向開，累了再找飯店休息，最差我們還可以睡車上…」親愛的老公提議。 聽起來好體貼的計劃，被有著超級讀心術的我一眼看穿。「你就是想睡車上吧！」不知道為什麼，親愛的老公對在電動車上過夜充滿幻想和期待。 「保險一點的做法是我們帶著新買的睡袋走。」他不置可否，喜孜孜的把我好不容易塞進袋裡的新睡袋搬上車。好奇怪！美國人賣東西有時隨便的不可思議。買來的新睡袋是放在好大的紙箱裡，明明可以塞成小小一袋，但看起來人力成本比紙箱貴上許多。我確實花了半小時才把兩個睡袋塞成可以登山的形狀。 「之前你說過，電動車有賣設計的剛好、可以把後座打平、舖著睡覺的壂子，買了嗎？」我問。其實我真的不是少奶奶的料，明明是睡哪裡都可以的灰姑娘。 「買了！」如果他都做了準備，想在車上露營我沒什麼反對的理由。 就這樣，結束了專程開車去Montreal睡覺和吃的夫妻兩，很快的過了邊界，回到美國境內一個24小時廁所都開放的休息區，時間是晚上九點。 離開大蘋果的美國，有時高速公路要開很久才看見另一台車。休息區座落在前不著村後不著落的無人區，我們把車停在離廁所最近的車位。 親愛的老公興沖沖的搬出他的傢伙，認真把車窗四面全部遮蓋起來。我狐疑的看著想著讚著，「這麼小包怎有辦法變出我們等下要睡覺的壂子，現在科技真是太發達了！」 我收著行李箱、打開睡袋， 發現親愛的老公擋好窗後、開起電動車上的螢幕、看起了「實習醫生」。 「我們的床壂呢？」我問。 「什麼床壂？」他回。 「睡覺的床壂。」我看著他。 「沒有床壂啊…」他看著我。 「我前幾天問你，你買了沒？你說你買啦！」我開始覺得自己不知是上當？還是會先中風？ （這張床真的是陽春到不行…） 「你沒有問我啊！」親愛的老公看起來完全不像會說謊的人，但，他常常把我的話當耳邊風。 「我有問你！而且你還回我，說你買了床壂！」我不知道自己該把他踢下駕駛座，一路五小時開回百年老厝？還是陪他睡在硬幫幫的車上，完成他露營電動車的奇怪心願？ 躺在後座想了足足一小時，我的眼睛仍像乒乓球般大，絲毫沒點睡意，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，我認為自己實在太有修養。五十歲的灰姑娘雖然能夠非常勞碌，但還是要有點軟度的地方才睡的著。你吃飽睡足，我連休假都拚命工作，我的心不平的尖叫，但完全沒有口出惡言。翻起身，「這樣我真的沒辦法，我要去睡副駕。至少椅子是軟的~~你可以繼續看電視沒關係。」 （這張床還是不怎麼樣，但至少軟一點） 親愛的老公有點歉意，「沒關係！我也可以睡覺了。」爬到後座，不到十分鐘就鼾聲雷動。 這下我更氣！睡覺的傢伙全部用上、耳塞眼罩在這麼小的空間完全派不上用途，還得搬出髒衣服壂在脖子和腰背減少腰酸背痛。氣著氣著、迷迷糊糊中、慢慢的天也就亮了。 我們的美好婚姻，除了他的大肚量與沒在聽，真的要有我異於常人的軟度，才有今天的高度！

小麻雀三歲以後回到美國，就再沒這麼長時間待在台灣過。這次四個月獨自在台灣生活，體驗了許多過去沒有的感覺。 Lara是最特別的其一！小時候，宇眉給她取了中文名，叫小王，因為她姓 Waldron。一直是我最沒有音感的鋼琴學生，可是好愛彈琴。住在森林小鎮的那些年，和這一大群孩子般，全是在百年老厝長大。升上六年級後，Lara全家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搬到華盛頓DC。試著再找新的鋼琴老師，卻撐不到兩年就停止鋼琴學習。我萬般不捨卻使不上力！ 高中後的Lara，發現學校有提供第二外語中文，從此一頭栽進了中文世界。美國學的中文全是簡體，也多為中國老師，但Lara非常堅持一直在找可以到台灣學中文的機會。 前後共申請了三年到台灣學中文的課程，今年，Lara終於被錄取。真的不是和宇眉約好！感恩節的兩家團圓，聊到冬季台大中文課，兩個女孩才發現不約而同申請進了同一課程。更神奇的是，學校竟把這兩個女孩，放在同一間宿舍。 只能說，有緣千里來相會！Lara是個文靜的好學生，在森林小鎮和眉眉有不同群的朋友。長大還是一樣，到了台大各自有自己的朋友。可是，她兩一直有非常特別的默契，在一起永遠相親相愛而且像家人般自在。 雖然台灣生活兩人同一屋簷，大多時候Lara早睡早起，和眉眉這群整夜不睡的派對學生完全相反。雖然如此，眉眉的許多私房行程，例如想參觀我的母校輔大，其實我根本對輔大完全沒有感情；順道探望了媽媽的大學導師，其實我一直不是和老師走近的學生，但這位老師非常慧眼的發掘了我，之後師生建立出深厚感情。眉眉拖了Lara和媽媽的姊妹同行~~ 至於眉眉為什麼會對輔大有興趣？孩子的腦袋總裝滿了令人驚奇的禮物。對爸爸的台大熟悉後，小麻雀想看看媽媽不喜歡的輔大，到底是怎樣的學校。我想這幾個月最大的收獲，除了探索亞洲，也是種尋根。 另外一份特別是美國朋友們的來訪。「我在台灣的這段時間有六個朋友是特地從美國來台灣找我…」眉眉數給我們。當然，這也是小麻雀偶爾會哭著打給我們的原因。又要上課、又要招待遠道而來、語言不通的朋友，還有學校裡的台灣同學、美國同學…小麻雀累的沒時間睡覺。從小就是愛分鬼，長大還是過不去自己只考45分、70分。中文流利的她常會讓人忘了其實她完全沒受過正規的中文教育，是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，但考起試騙不了人。小麻雀玩的開心的同時，心裡時常掛記著書讀不完的壓力，我想是一種，終於體會台灣的考試教育，讓人不快的經驗！ 時間怎樣都不夠用！小麻雀得到了「每週拖行李箱到台大上課」的外號。室友們每週都想她和「全家」一起活動。 「我真的沒辦法…他們大家不知道我還有多少事要做！」玩到哭也是種少有的經驗。 森林小鎮的大提琴、小提琴家夫妻，要到台灣表演。除了我第一個接到通知，接下來就是宇眉在台的親善大使工作。 台式早餐是美國人的最愛~~ 呼朋引伴到國家音樂廳捧場！可以和台上的表演者同框，學生們非常興奮。 所以，我們一家不只我負荷超載，從森林小鎮管到大蘋果、再管回台灣。小麻雀台灣行，得照顧太平洋無法溝通的兩群人，獨撐大局時，終於了解媽媽的日常，是有多麼不平常。 最單純的美好之一，其實得來一點都不容易的兄弟姊妹，希望，長大以後還是可以像我們一樣，相互扶持。 五月二十九的機票，小麻雀終於要飛回紐約了！

麻雀俠侶以為，三月已把台灣員工補齊，可以喘口氣，好好學習怎麼過全新輪班生活、跨海工作。我花了好大功夫稍微治好、自己常常無法控制的眼淚，亞特蘭大高層會議才第二天，CTO送來，「七月台灣辦公室要再補一倍的員工，十一月回去時再補一次。」 跟他恭喜的同時，我的心沈到谷底。 （天公伯總會在我意志消沈時派小動物來安慰我） 一定要替他開心的！表示上任一年的CTO讓公司滿意，搶破頭的有限資源，即使CTO努力解釋，「請十個女人同時懷孕還是需要九個月才生的出小孩」的道理，公司仍大手筆決定投入更多在軟體開發上。上課中看了手機上傳來這讓人不知該開心還是傷心的消息，我靜靜的放下手機~~ 以為暑假可以休養身心，看起來我們夫妻得準備把關了兩個月的求職網站重新開啟；原本除了工程師，家人朋友左右手的兼職營運模式勢，必得調整為全職；就連辦公室都得再加租一間、或換成更大空間… 我揉了揉眼睛，看著眼前彈的開心的學生，想著五十個鋼琴學生，即使我勸退了十位也還有四十個孩子充滿期待今年的音樂會。學生們的曲目同場不撞曲、也儘可能不和過去兩年重覆、音樂會長度如何控制在九十分鐘之內、結束音樂後的派對食物、現場節目單…這間一人公司的校長兼撞鐘，本來就有一百件事情同時進行，現在再加上另一間公司進來湊熱鬧。 （雙胞胎特別從美國飛到台灣！錦霞樓這幾年忽然多了許多美國客人！） 過去，音樂會後我有好幾個月的暑假，直到八月才需要開始暖身，招生和安排九月開學的補教課表。為了因應優沛暑假的第二批工程師招募，我首次調整露薏絲補教班的報名時間和截止日期，順便更改了些遊戲規則。先縮短教學時間！週日延續今年的瘋狂課表，11小時不停歇，8:30~7:30pm。學生和家長一致通過，七點半時看到我仍比學生還有精神！週一至週三下午三點到九點照舊，繼續幾堂白天的成人鋼琴課。週四原本六小時的課表下個學年度開始揮刀減半。 （玩到馬祖去??!!!） 過去我等到收集好舊生四、五十堂時間表才開始拚圖遊戲塞課表，每天鋼琴、中文混教，切換自如、從無困擾。今年我決定把中文課全集中到星期三！如果還得擔任CTO左右手，我需要有更清楚的腦袋白天幫忙與總部溝通、整理台灣行政工作！這代表了我的備課時間會大幅減少。為確保教學品質，切換頻道的動作越少越好！剩下三天半的時間專心教琴~~ 報名日期過去六月到八月；今年首次提前至五月開始，我打算讓學生家長先搶先贏，時間和名額報完為止。緊鑼密鼓準備音樂會的同時，再加上報名作業，我覺得自己的每一分血汗錢都賺的辛苦。 手機傳來了這個簡訊。”Parental Kidnapping” 嚇了我很大一跳！ 馬上就要上課的我，還是得擠出時間來了解，總裁和猶太律師那端，到底發生了什麼綁架小孩的大事？ 「事情是這樣的！紐約的法律規定父母任何一方要帶小孩搬離紐約州，需要持有雙方簽名文件，否則是違法，可以被控 Parental Kidnapping。」他們知道我要開始工作，講的很快。 我的英文和小朋友聊天完全沒問題，但遇上法律、醫學等專有名詞，只能說一知半解。「所以呢？」我一下沒有理解，為什麼這事要來找我？ 「我們需要有人去跟媽媽說，她需要拿到總裁的同意簽名才能帶小孩走。可是我們一致認為，這事不管誰開口她都會氣瘋…」我有不好的預感。 「所以…你可以用很圓融的方法去跟媽媽講嗎？」你們猶太人真的很喜歡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耶！「我要去上課了！等我想到好辦法再跟你們說…」 我感覺自己的龍蝦牛排大盤上，又被加上海膽壽司~~

故事回到親愛的老公的總裁朋友，與成為我新好朋友，被宣告離婚的太太。 一直以先生為天的她，從先生提出離婚請求的那一刻，世界分崩離析。原來就是沒有主見、沒有聲音的小女人，像隻無頭蒼蠅，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。 「我想離婚，可是我不想再看到那個人，也不想再跟他講話。」這回角色是好聽眾，啞巴和打扮甜美的負責微笑很容易演，只是心情很沈重。 「我的人生已被這女人拖了五年，可以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嗎？」總裁很沮喪，「為什麼只是要離婚這一事竟然這麼難？她完全不回應…」 （把亞洲當每週末可以搭火車去玩的歐洲在走的小麻雀） 我不知道是男人太天真？還是生意人總把事情想得很容易。演啞巴雖然不用講太多話，可是聰明的腦袋仍可以轉個不停，我以為，離婚從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 太太婚後十年的所有朋友全是先生公司的同事。總裁準備離婚的消息一出，太太身邊既有的朋友瞬間消失。 我不是很懂，為什麼大家沒辦法好好講話。也許，就是無法溝通，才會走上這條路？ 「他下令公司同事不要和我連繫…」太太非常困惑和傷心，她花了十年建立起的全世界，竟然沒一位真朋友。「她們沒人給我一個簡訊或一通電話。我只需要一個How are you?沒有需要任何人選邊站…真朋友會這樣嗎？」也是宣告離婚的一週年，數不清多少個星期五，我的美好休假日，包包裡永遠塞著台灣來的抽取式衛生紙，搭著有美麗河景的火車到大蘋果中城、奢華的第五大道，坐在那聽她一遍又一遍的心痛、委屈和眼淚。 （我沒去過韓國） 總裁想離離不成，覺得叫天天不靈。我解釋道 ，「你把她的世界都關閉了，她當然不再和你對話。這件事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…」 「你有和她講話嗎？你什麼時候和她講話的…」總裁忽然想到什麼似的…「我按照律師的指示行動。但她也不和律師對話…她誰也不回。」要我也不要和你的律師對話啊！總裁都這樣鴨覇嗎？「現在離婚程序影響到公司和銀行的借貸關係。我很需要趕快往前…」 「也是你下令她不能找律師的。那你到底要她怎樣？」我不知是搞不清狀況？還是天不怕地不怕？但認為兩人這樣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，只會一直浪費我的星期五！ 「她跟你說了什麼？」總裁好想知道… 沒什麼好隱瞞太太來找我的事實，「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著來找我？因為我本來和她真的一點都不熟…」實話實說，本來我們就是總裁的朋友，不是太太的朋友。他的意外和我當時的意外一樣意外。 我是有原則的人！當然不會把雙方的話一五一十的傳給對方，但總裁像抓到浮木，「你可以幫我跟她說我們趕快找律師把協議書寫一寫嗎？」不用你講我早就跟她說，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拿現金走人。我心裡扮了個鬼臉… 雖然我沒有簽約演這個劇本，但整整一年，我的週五總是和太太聊完，再往總裁公司方向去，好奇怪！總裁怎麼忙一定撥的出時間，把我拖到附近咖啡廳商討對策。 我獻上良計，其實是我Upenn畢業的猶太律師家長給的建議，「你們兩應該去找Mediator – – 調解人來處理。這個角色有法律背景，又可以避免走上法庭一路。」總裁拍手，「我的律師也是這樣講，只是她不聽。調解人也是貴，可至少只要律師的半價…」總裁就是總裁，什麼都想到錢。 「她沒有不聽，只是嚇死了你一開始的警告，不能找律師…我也建議她要去找專業人事來幫忙。如果你想她這樣做，你得幫她付這筆費用才行的通…」總裁忽然說出良心話，「其實你已經是我們的協調人了。」雖然我沒成天邀功，你們夫妻花了我多少時間，但，總裁爬到今天的位置，顯然不是笨蛋。 「我認為你要先給她你願意給她的東西，讓她去找協調人處理，你們兩才會開始有下一步。」我建議道。 「這東西得大家坐下來講，你可以跟她說，請她出來我們至少談一次嗎？她要找誰陪她來我都可以…」總裁自言自語，「最好她找你一起來。」 「我覺得她應該要找她的律師朋友和她一起去和你談，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們兩個談。」我一口回絕。 這個重要的訊息到了太太端，「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談，你可以陪我一去嗎？」她好像忘了自己還有別的律師朋友，一連串的please please please…我覺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。 總裁很敷衍，就在公寓大樓的會議聊就好。「不行！萬一你們吵起怎麼辦？」他自己搬離住宿，不怎麼在乎留在那裡太太的感受。被拖下水的我，只好堅持自己覺得對的事做，且真心努力幫雙方爭取彼此要的東西。先生想要時間；太太需要錢！ 「到附近找個不要太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談。」完全沒有聲音的場所光是氣氛就可以逼死人。我還出動宇眉，「你幫媽媽去照顧妹妹，這樣大人比較好談事情。」宇眉雖然非常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素昧平生的小妹妹上，但也懂滋事體大。 「小孩呢？」總裁看到只有我們坐在34街的高級版星巴克。 「在家！我請宇眉來陪她。這種場合你覺得帶她來合適嗎？」我一點不客氣的反問…不懂這對夫妻在想什麼？大概就是自顧不暇沒人有空真正關心孩子了吧！ 太太正眼也不看他一眼，F開頭的字至少罵了兩千次。總裁也不給好臉色，我覺得自己倒楣死了，嘻皮笑臉的本事在這樣的場合也英雄無用武之地。「我可以把現在每個月9500元的房租換成現金給你，但現在公寓租約只簽到2025年8月，接下來你自己看要去住哪裡。另外每年25萬的生活費加教育費付到小孩念大學。你可以有小孩100%監護權…」他面無表情，像背書一樣念出來自己的條件。 第五大道的房租真驚人！我心裡讚道。 我知道她全聽見了，但兩個人都沒有動作。那都沒人寫下來今天這場會議就沒有意義了，白紙黑字和簽名在這時候是最重要的！一點都不專業的協調人翻出紙筆，快速做起筆記。 聽到學費付到高中…太太幾乎是跳了起來，「那大學怎麼辦？你現在已經把她從私立學校轉出來，還不付大學學費…」 說到這一年七萬學費的私立小學，從先生通知若要續念 … Continue reading →

茹小姐八點檔看起來亂演一通，但真人真事，精彩度不輸搬上螢幕的瓊瑤小說庭院深深、或金庸小說天龍八部。劇本五花八門、千奇百怪，因為編劇全是親朋好友，有人郵寄到信箱，有人發電子郵件，有人Line給我…影后的工作，就是仔細研讀劇本，然後盡力演出！ 「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？」這回的劇本是五年前從紐約搬回台灣的好友，電腦上傳來的Line 簡訊。我還未讀未回，小姐直接把劇本寫成落落長的Line，沒有要問我想不想接戲的意思。下班的我終於有空好好研究，茹小姐今天要演什麼呢？ 「搞了五年的離婚證書，終於正式寄出。地址是你家喔！記得幫我收好。因為是美國的離婚證書，所以我的離婚只算成功一半。在美國我們沒有婚姻關係了！萬歲~~ 接下來，我需要辦理台灣這邊的離婚手續。」太好了，我替朋友高興！百年老厝就是這樣，才會查起來住了快二十個人…每個人的地址都是我家！ 「為了完成台灣離婚程序，美國離婚證書需要送到紐約台北辦事處公證，公證完的文件全寄回台灣後，我才可以跑台灣的離婚程序！」 我終於搞懂今天的劇本，原來，今天我要演代書！這個小角色太容易啦！而且可以穿的漂漂亮亮，我喜孜孜的繼續讀劇本。 「我會先把台灣這邊需要的文件一併寄給你，還會向美國郵局訂購郵票和信封。等你收到離婚證書後，請幫忙所有的東西全放進『美國郵局』大信封裡，還需要把郵票貼在『台灣回郵信封』上，連同文件一起寄給台北辦事處。 又是台灣回郵信封，又是美國郵票加信封…剛上完十二小時的班，我一下無法融入劇情，代書看起來不是很難的工作，可有點瑣碎。我吃著分不出是宵夜還是晚餐的食物，想著為什麼朋友離婚的戲碼裡，我也要跑龍套？ 「又，我手上的美金是$20現鈔，但公證手續只需要$15 ，請你幫我找錢、換上正確金額再寄出。」 雖然我也有週休二日，但根本不夠用。一下要幫台灣政府做國民外交，送高中生也好、退休老人也好，到台灣學中文；一會要演離婚代書。 雖然只是小角色，但當這張離婚證書安穩的躺在我家信箱，看到時心裡確實也是一份如釋重負的激動和感動。當然不只朋友五年的努力和我的入戲，也包含美國政府從通知離婚證書已寄出，到收到這張份文件，竟需要整整兩個月~~「美國時間」真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！ 「郵局的兩個信封到了。這也太迷你！哪塞得下你講的那堆東西？」我拍照詢問。 「送錯了把？我再重新訂一次大信封。」我們兩姐妹討論了起來。「美金$90的郵票到了嗎？我多買了一些郵票當備份。」寄一份文件回台灣要$76美金？沒效率可是很貴，就是美國！ 「還沒看到郵票！我建議我們再等一下，說不定大信封會跟著郵票一起來！」代書很稱職。 朋友相當聰明，「是說誰沒事會寄兩個空白小信封給你？」主角配角心知肚明，美國這國家的基層生活瑣事，沒效率且出錯率高。 幾天後，郵票寄來了，果然沒有大信封。 （背後的大信封是寄郵票來的，不是讓我寄文件用） 「反正我得去郵局把這些東西寄出，我直接去郵局買大信封就好，不用重新下訂，等一下又寄錯，而且要多等好幾天。」找到負責的代書小姐算她幸運！ 文件收齊後，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，深怕出錯。好不容易盼來的休息日，第一件事就是飾演打扮時尚的代書到郵局報到。森林小鎮郵局員工臭臉出名，但我可以終於不用演灰姑娘或披頭散髮瘋女人，心情大好且笑臉迎人。 「可以買一個大信封嗎，我想寄這些文件！」秀出朋友印好已付郵資的證明。 撲克臉員工拿了一個大信封，我開心地準備把文件往信封裡塞。 「請你去旁邊做好嗎？」我回頭一看，後面又沒人在排隊，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做？可我什麼都沒說，配角台詞不用太多，乖乖聽命到旁邊做自己的事。 （一張張照片存證，只怕自己沒幫女主角辦好離婚的最後一步！） 東西全塞好後才發現只顧造型百密一疏，沒帶膠帶。只好笑嘻嘻地再回到櫃檯，「可以借膠帶嗎？」 撲克臉一把抓過信封，拿出膠帶幫我把剩下的動作完成，「郵局不提供膠帶，這些工作你應該要在家裡做完再來。」 「我也想在家裡做！但郵局寄錯信封給我啦！所以我今天才會在這裡。」小角色還是可以有幾句台詞，不然演啞巴多沒意思，我笑咪咪的演好呆萌代書，小小回嘴一句。森林小鎮是個有話可以好好講的地方，有道理的事九成可以凌駕人訂出來的制度。 完成離婚代書工作，下了舞台的我獨自前往鼎泰豐，為朋友慶祝這值得紀念的一天。剛點好一桌菜， CEO送來簡訊，「你倆今晚有空一起吃個便飯嗎？」 真的很煩耶！為什麼不早10分鐘說？我哪有肚子吃那麼多東西？整桌食物最後全進了外帶盒！ 時尚代書的第二個慶祝計劃，是漫步到第五大道的愛店。 美好的一天仍然美好，只是不知為何，結束在換角為 – –  扛著好幾公斤的鼎泰豐、深怕店員好鼻師聞出我一身食物味而不給進精品店，一點都不優雅的 Ubereat外送員！

小麻雀煩惱的拖著我，「媽媽我需要幫忙…華大的好朋友Bailey星期六就要來台灣了；波士頓大學很喜歡我的Ben星期六晚上也到台灣；雙胞胎下星期六會飛來台北ANO家和我們擠；長島的Mia和舊金山的妍妍都text我，她們放暑假要回台灣…我不知道要怎麼擠，才有辦法和這些人全部都約成？而且我16號得搬出宿舍，然後五月二十九號要回紐約，我沒有時間搬家和收東西…」 小麻雀愁眉苦臉，明明玩的超開心，卻下了個可愛的結論，「我有好多困惑！」果然在台灣上中文課讓她中文進步不少。 這段時間的她，其實吃足了台灣教育的苦頭，和我一樣完全什麼壞事也沒做，卻被貼上問題學生的標籤。不知是因為媽媽是我，把她教成一個這樣的人？還是天生的她和我，就是不合適台灣教育？我們不知道答案，但，我懂她的感覺。 「我不喜歡這個老師！」小麻雀好委屈，「我是我們班成績最不好的學生，聽寫只考45分，老師上課一直叫我回答問題！我不是中文不好，是上課的主題我沒有想法，政治、經濟…每次叫到我都回答不出來，我覺得自己看起來好笨…」小麻雀講的講的，哭了起來。她的世界裡真的不知道川普做了什麼影響她的大事… 「聽寫不會就不會，考試不及格也沒關係，學分沒拿到也不會怎樣…你是美國人，只是中文講的像台灣人一樣好，大家不能對一個外國人的要求那麼高。現在的我考英文聽寫一樣寫不出來啊…」我不是寵小孩的媽，而且我對小麻雀的要求從小就比對別人嚴格好幾倍。但台灣老師的教育方式，把成績不好的學生成績公佈出來，或讓小麻雀覺得老師找她麻煩，這樣的教育不是我需要她在台灣體驗的。 「上課這麼不愉快，你可以換去上姊姊的課，也可以上叔叔的課！他們都是台大教授，是我很好的朋友，我相信他們會很高興你有機會在教室，感受台大學生的上課經驗…這才是我們送你到台大念書的原因！我根本不需要你來台灣學中文！」整件事氣的我火冒三丈，想起從小成績不好的自己，在台灣念書幾十年的不愉快經驗。 （十年前在我們家念故事給眉眉聽姊姊已是台大教授） 眉眉只是愛哭，有一種媽媽從不放棄的骨氣，雖然我說的明白，放棄台灣學分我們完全沒關係，她可沒打算這樣就不去上課。我把不滿倒給好友，「我不喜歡會侮辱學生表現不好的老師，我認為台大是台灣的最高學府，用這樣的方式來教育外國學生實在不妥。」 世上就有這麼巧的事，她先生正是語言課程的主任。好友直接把眉眉約到主任辦公室了解情況，接下來的事不是我們預期，但眉眉和我的感謝無法言喻。 （學生花招百出，認為穿不要打擾我看書的衣服，就不會被父母載來上鋼琴課！） 「那天我走去教室上課，一群老師圍著叔叔，大家看到他還要敬禮!!」在美國長大的眉眉，哪有看過誰要對誰敬禮這事？「沒想到叔叔是來等我的！他跟大家說我是他的姪女…對了，什麼是姪女？」 連姪女都不知道的草包怎麼會懂世界的關稅大戰？接受我的孩子不聰明不代表可以接受老師讓她覺得自己笨。 「大家一看到我來，全部都讓開。叔叔看起來沒有喜歡和那些老師們聊天的樣子，後來我們兩就很開心講自己的東西…」 之後我再問眉眉，「老師還有找你麻煩嗎？」 「比較沒有了！」小麻雀是個有感受力的人。「其實我也不是要告狀或什麼，我不是一個很容易受傷的人，我只是希望可以好好上課，不要覺得被老師 target – – 貼標籤，那樣坐在教室的每一分鐘都很不好過。」 我們一家不知怎麼感謝，主任的這個小動作！但他確實給了小麻雀百分之百的勇氣，把這學期的課程上完… （只是巧合！但主任看過眉眉後，我們一家戲㖸老師的教材） 「眉眉我需要和Cleance討論一下事情！不能和你講了…」我趕著出門赴約。 「誰？」模特兒就在小麻雀身邊。「為什麼會跑出這個人？」小麻雀好意外，順便回答模特兒，「他是媽媽以前中文學生的爸爸…」 「他已經退休了，所以明年暑假想帶女兒去台灣學中文，有一些問題想請教我，也需要一些幫忙。」我一個人不知送了多少森林小鎮的居民到台灣？ 親愛的老公人在亞特蘭大，這周是公司高層，CEO, CFO, COO, CTO 等五人小組的密室度假會議，在美國叫Retreat，是企業的特有文化，目標讓團隊可以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討論制定公司策略和方向。 （高貴的機位和會議飯店提供舒適度，不見得能提供快樂秘方） 忽然之間，親愛的老公和我，生活從平凡的鄉下生活，一下轉變成參與公司營運、決策。五月，CTO上任一年，我知道他學了許多，心境上也被迫改變、成長許多，但，目前為止他仍是原來那個胸無大志的他，只是努力做好，CTO兼台灣負責人的工作。 （手牽手的襪子一定要給老師看） 聽到我除了自己的教學，得處理台灣公司，現在還要出門去幫人解決「去台灣」的問題。利用上廁所空檔打電話給我的他，自我解嘲除了我們彼此，誰懂我們兩這種，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生活？ 我沒有掩飾過，開始了台灣公司後的許多時間，我的生活多了數不清的眼淚、委屈，自己吃飯、自己睡覺、自己照顧百年老厝、經營我的補教事業，還得兼台灣公司幕僚、甚至美國總公司幕僚。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更加獨立？動作更快完成每一件事？但我知自己在任何一根稻草都可以壓垮我邊緣，靠著生活中的小確幸和二十多年來的「幸福感」支撐一切。 親愛的老公終於了解，他的一周年成就建立在小麻雀和我的犧牲。「親愛的，不用再走下去我就知道這不是我要的！我的人生不需要更多錢！當然我們做這些不完全是為了錢，可是為了要做好現在的工作，它得換走好多我喜歡的東西。」一點都不貪心的我，很短的時間就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。我當然懂我們的生活從來不便宜，可是過去的我們有一個完美的平衡，一家三口都好快樂。 「我可以為了你、為了我們，陪你走這段路。但，你必須知道，我們這個家，是用什麼在交換未來的生活！它其實用了我多少眼淚換來的…」 我們很努力，在企業家和鄉下夫妻中，找尋我們最喜歡的自己。希望未來的路，可以更好！

疫情之前，我沒有這個病。但疫情開啟我的珍珠奶茶思鄉病！ 可能是早期的紐約，沒有好喝的珍奶，快可立是我們的唯一。所以，過去的我，不會時時想喝以台灣標準只有五十分的快可立珍奶。但，近年來，台灣好喝的珍珠奶茶插旗紐約，遍地開花。疫情期間鎖國政策，讓人頓時失去無國際的自由，珍珠奶茶成為的我思念台灣的發洩。 （百年老厝外的街景） 我拖著親愛的老公，每週一杯，陪我到各地買珍奶。這個病，直到現在都沒有痊癒。我還是每周都會請親愛的老公，幫我從紐約市帶杯珍奶回家。 這天晚上，聚少離多的我們難得相約在紐約市。出門前，環保的我拿了一把經年累月但沒拆封過的吸管，「你公司樓下就有功夫茶，經過時幫我把這些沒用的吸管放回去好嗎？」我不想把它們全扔進垃圾筒，也不想放在家裡的聚寶盆。「但是，如果你專程進去放吸管，看起來好奇怪，順便買一杯再放最自然。」 其實，我真的沒有要求，親愛的老公今天完成我的還吸管願望。但他非常貼心，覺得強迫症的我一定會緊迫盯吸管，「回到店裡了嗎？」所以他認真的前往店裡，在浪漫的晚餐約會前買了杯珍奶，順道還了吸管，不過，不知是買完就忘，還是想給我大驚喜，總之，親愛的老公隻字未提。 （所以我超愛在附近跑步） 晚餐過後，我倆相親相愛的回到森林小鎮，我撒嬌道，「今天別騎車回家了，和我一起開車！」 親愛的老公左右搖擺，「可是我今天都沒運動，還是騎車回家好了。」說完，便把身上的電腦包、外套，一股腦往我身上扔。頭也不回就跳上腳踏車。 我只好一個人把大包小包往車子走去。見怪不怪他像裝的金塊般重的電腦包，好不容易把自己和剩菜剩飯加電腦包，往副駕地上一放，「咕咚」的水聲，讓在百年老厝治水經驗豐富的我，立刻起了警覺，那是什麼聲音？ （高速公路下交流道的的街景~~） 我抓起他的電腦包放在腳上打開檢查。映入眼簾是一個空無一物的珍珠奶茶杯，同時也感到大腿的潮濕。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，所以現在整杯珍奶已在他的電腦包裡氾濫成河了嗎？我不動身體的打開車門，霍的一聲把電腦包往外面地上一放，整個人跳了出車外。果然我的駕駛座和副駕椅，都有了香甜的奶茶痕跡，但是，災情不算慘重。 （美麗的花草樹木也是我過敏的元兇。）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向草堆，把電腦包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，珍珠灑了滿地，呼應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美景。我抓出電腦，但電腦保護套的海綿吸飽了珍奶，拿起來特別沉澱。我拿出沾滿奶茶的蘋果手提電腦，連iPad也在裡面……老天爺，為什麼有人會把飲料和電腦放在同個包裡呢？ 我覺得自己欲哭無淚，不知道怎麼處理停車場地上，散了一地的電腦設備和珍珠、他的衣服、我的衣服，全是溼黏的奶茶。定了定神，回到車上找塊抹布和一個大袋子，把所有電器上的珍奶先擦乾，全塞進大袋子裡，剩的，回家再處理。衝進家門，親愛的老公已騎車上山、安全返家，我狼狽的大喊，「親愛的，珍珠奶茶打翻在包包裡了。」原來，我已在路上搞了二十分鐘~~ 這時， CTO終於想起，他買了一杯珍奶準備寵妻。 浪漫的約會夜晚，結束在夫妻倆洗不完的包包、衣服、和袋子，擦了又擦、黏呼呼的車子，和再也打不開的蘋果手提電腦。這環保習慣的代價，實在慘重。值得讚許的是，夫妻兩一個字都沒有惡言相向，誰也沒責怪誰，只是默默的、共同收拾珍珠奶茶悲劇。 親愛的老公做過最乾脆的事，就是這晚直接上網買台新電腦，「明早十點就可以去店裡拿了！」 如果可以選，我比較想當那個雖然騎車爬山回家很辛苦，可是心情開心又可以練身體的他。可惜，我永遠是那個，在路上、在家裡，面對大水氾濫成災、不知所措然後立刻得變成救災隊，跑來跑去收拾殘局的那一位，而且，數十年來如一日，從沒角色交換過。 （究竟是要住在像畫布般的美景裡？還是別過敏實在些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