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歷了一場和朋友合作的二手商品拍賣活動,眉眉下了一個結論,「錢真的好難賺喔!」
首先,烈日當頭,還是得把所有的東西整理出來。
標價也不容易!在標價時,老闆眉眉學到,太貴的東西根本賣不掉,即使老闆本人覺得這東西又好又便宜,而且當初全是花大筆鈔票買進的。
最難搞的莫過於客人!他們不會約好排隊上門,不是一窩蜂同時登門,就是枯坐20分鐘沒半個客人。一開始,小老闆們以為她們的工作就是坐在櫃台,客人會乖乖掏錢買東西。很快的,眉眉便發現,如果沒有向客人介紹她有的是什麼東西,價錢如何,客人根本不會耐著性翻找這些她已用不著的二手商品。
再來,「殺價」這門學問,更讓眉眉開了眼界。某個客人總共向眉眉買了六塊錢的東西,掏出錢包的同時,這客人開口,「四塊錢?」眉眉畢竟是個孩子,她以為人家沒聽清楚她說的六塊,所以又重覆了一次,不是,是六塊錢!客人也不顧這只是個孩子,四塊?
這時,會說一種沒人聽的懂的語言真是太管用了!我在遠處用中文大喊,「他在跟你殺價,他不想用六塊跟你買東西,只想花四塊錢。你可以決定你要多少錢賣他,但人家可以不跟你買。」我試著用最簡單的方法跟眉眉解釋眼前的情況。只能說眉眉再聰明伶俐也一知半解,「什麼是殺價?」我們母女就這樣喊來喊去…
原本我都讓她自己站在院子和客人周旋,這時小姐扯著喉嚨,「媽媽我需要幫忙…」
我的幫忙就是在遠處喊回「跟他說我要賣五塊!」
這解釋了一大段的經過,現場其實只是30秒的事。但這三十秒,足夠給眉眉一個震撼教育。而且,不光一個客人會殺價,「很多人」都跟她討價還價。
在眉眉的小腦袋裡,從沒想過區區幾塊錢,為什麼有人要和她講價?這也是一堂出乎我預料之外的人生哲學課,眉眉總算見識到世上真有斤斤計較幾塊錢的人。有時候,或許是人性貪小便宜,但也有另一種可能,這世上還是有人真的需要計較那一、兩塊錢!
我問,忙了一天,你們賺多少錢呢?
眉眉有點不好意思,「二十八塊多…」
我笑,「沒有關係,重要的是你覺得好玩嗎?」
趕著下午四點要到百老會戲院準備表演的眉眉,雖然累了一身汗,仍然給了我非常滿意的回答。「超好玩的!可是,錢好難賺喔!好熱,我都快中暑了。而且,沒有想像中容易…」
眉眉和我向來無話不談,這三個朋友一起搞了一整天,一個人只分攤十塊現金的結果顯然比起她的期待,落差不小。但寶貴的經驗卻讓她難以忘懷。「媽媽,我覺得我更了解S了耶,她雖然是我們班最聰明的人,可是她就是坐在那,都不做事。L和我比較像,我們很努力去和客人講話,吸引客人。」
眉眉的小小世界裡,慢慢開始有了誰是好的工作伙伴,誰是好朋友,誰是光說不練的人…
除了孩子辛苦,媽媽累的更莫明奇妙。除了事先的準備工作,這拍賣會選在眉眉的百老匯表演當天,除了我這瘋女人,還有誰會在孩子就要登台的下午,願意和一群小孩再搞一場二手商品拍賣?
媽媽結語,你們辛苦一整天掙來的錢,還不夠媽媽付中餐請小朋友們吃日本料理的錢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