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莉和我是完全不一樣的女人!
去年,求助無門找上我,陪伴她度過人生最無助的一段時間。男方是朋友,女方坐在眼前淚流滿面,我不知道怎麼幫忙,也不只自己是否幫得上忙?但我知道,這是如果發生在我身上,我會要現金,然後離開。
我甚至不知荷莉有沒有讀完高中?她的世界和我完全不同。在Las Vegas長大的她, 就是在Casino工作時遇上總裁。只不過, 總裁那時是個只有幾位職員的小公司總裁,說是身無分文的窮小子,一點也不過分。
Vegas是座神奇的城市,有著獨特魅力。雖然我自己不是賭場的粉絲,從荷莉的描述中,我可以了解為什麼它可以是個不敗城市。它滿足了人類對金錢的幻想世界。
荷莉說,遇上了一個對的男人,可以改變女人的一生。
說的正是12年前的自己,當時,她還是個最基層的賭場服務生。那天, 總裁花了三萬美金在牌桌上。對Vegas賭場而言, 三萬不是天價但確實是個有價值的客人。
「Casino 就是一個要讓客人開心的地方。總裁說喜歡我,賭場便毫不猶豫,一路拔陞,我很快就成為一位高薪經理。他要求我和他搬來紐約,我傻的相信愛情,最後果然不是公主王子美麗幸福的人生收場。」流不完的眼淚,她訴說自己的愛情故事。
整整一年,數不清多少時間、我自己忙得不可開交,仍守在荷莉身邊。終於,荷莉決定尋找專業調解人。「你可以陪我去嗎?」我覺得自己好倒楣,常常被人欽點。
「可以,但我的時間非常有限,只有星期二可以。」荷莉點頭。「那我去約調解人,約好再跟你說時間地點。」
我是隨手一定把時間日期寫在行事曆上的人,只有這樣才有辦法杜絕自己事情一多,忘東忘西的可能。結果,時間到了星期二早上,荷莉安靜無聲、沒消沒息。 好不容易有一天放假,現在我是要準備出門?還是可以在床上繼續滾?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抱怨,但我有公親變事主的感覺。
只好自己送上門,我有許多奇怪的病和堅持,超怕答應別人最後卻沒有做到。
「我們今天有約成嗎?」我問。
「我以為我們說好了!」荷莉開始傳統女性、阿信式的的一貫抱歉,但堅持我們約好了。
我們約好了沒錯,但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律師怎麼說?也不知要去哪和律師見面。荷莉你沒和我確認任何一件事啊!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告訴自己,不可以生氣,她是一個沒有受過工作訓練的家庭主婦,不像我每天要一打十個學生、家長,現在還要打員工、打小麻雀、打CTO!
我耐著性子讀完她的簡訊,「你可以先來我們家,然後我們一起去律師那。」
救命啊大小姐…首先,我家住在森林裡,不像你住在曼哈頓第五大道,出了門走路就可以到律師樓。我得開車先去換火車到中央車站,再換地鐵加走路到目的地…而且火車有時刻表,出一趟門到目的地我準備時間少說兩小時。不提也罷!了解我的生活方式不是別人的責任。
對話結束在十一點半,我甚至不知道荷莉這種約法,律師那是不是也算約好了?幸好我的出門打扮不用花太多時間,直奔律師樓還可以在約定時間前抵達。
大概很少人像我這樣,聽到對方是位猶太律師,嘴巴要笑到後腦去,和猶太人溝通我有特殊技能,他們和我溝通也毫無鴻溝。
「我們現在有一個難題,荷莉沒有錢付調解人 – 律師的費用,她打算向仍然是她先生的總裁要錢來支付律師費。可是,我不能拿她先生的錢,這樣在法律上有利益衝突。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她先生願不願意付錢,但身為律師,我們得拿到訂金才能開始做事。」律師看向我,解釋遊戲規則。
「所以,現在是要叫我先付錢,然後再去跟總裁要錢的意思嗎?」我接口道。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佩服的看向我,「這確實是現階段最好的方法,這樣我們今天就可以開始工作。只是,你願意先幫忙支付這筆費用嗎?還有,你確定總裁會付你錢嗎?荷莉看起來已經無法和先生溝通了。」
我摸出支票本和筆,荷莉目瞪口呆,「你什麼都有!」我心裡嘀咕,誰像你什麼都沒準備就要去和別人打仗啊!連約個時間都不太行,跑死我了!
寫著支票,我嘻皮笑臉,「像不像是我在離婚?」換律師為我擔心起來,「說真的,你可以拿到錢嗎?」
「不知道!看起來目前為止,雖夾在他兩中間但兩人都還算願意和我說話。會不會給錢又是另一件事。在拿到錢之前,我也不知會怎樣?只是,我也沒別的時間再來做這件事了,就這樣做吧!」我回的和做的一樣乾脆。荷莉充滿感激,「我不知道要怎麼謝你?」
我心裡只有一個聲音,希望這燙手山芋趕快有專業人士接手,我指的不是荷莉,是整件事、整群人。荷莉別再哭著找我;總裁別再氣急敗壞打來;總裁乾媽也別再幻想她和我可以幫忙解決這事…
誰要離婚?去跟總裁要錢的路上我買了杯珍奶犒賞自己。太奇妙了,我的人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