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麻雀的大學生活,也不是無往不利的!
她說,她想繼續上鋼琴課。大學校的優點就是,什麼資源都有,只是要靠學生自己去把它找出來,否則就是什麼都沒有、大學四年瞎混一通便過完。這和我一直說,美國是個資源非常豐富的國家,只是我們這些移民常常用不到這些資源般的道理類似。一來是根本不知道這些資源在哪?就像台灣社會,移工的小孩要進台大恐怕不是件太容易的事般。二來是誰有那麼大的動力,吃飽閒閒在家躺和滑手機豈不好?為什麼要拚命去找資源來發奮圖強?
森林小鎮的猶太人很多,力量大又團結,而且控制了大蘋果的各行各業。在這,我覺得資源超多,只是人家要不要分我們這些外國人用而已。還有一個現象是富三代不見得稀罕這些資源!他們從第二代的父母就開始優渥,真的到第三代還願意非常拚命,我覺得大概也只剩百分之一。
結論就是,資源很多,想用、會用、可以用的人不多。
眉眉在富三代的森林小鎮被養大,如果不是我像後母般的親娘嚴格鞭策,她今天肯定是只知道享受、沒有資源卻幻想自己和那些猶太人一樣富裕、充足的媽寶。
第一學期,我當然懂她還在摸索期,天高皇帝遠,我只能九官鳥教育,別說她聽的煩,我自己也很沮喪使不上力的無奈。當然知道要放飛她,但,眼睛看到的就是,你再不快去做這件事,你一定會錯過截止日;或者,你再不開始讀書,一定會被當掉。
做父母最難的就是,明知小孩要失敗了,還不能跳進去「幫她做」,否則孩子永遠沒有學習、和長大的機會。這一點,我很慶幸我們夫妻完全一心,能夠平靜接受宇眉的失敗。我常跟學生說,「彈錯是最沒關係的一件事。重彈一次那個鍵就好。多彈幾次,一定會對…」
(Ano來竟然是三個月前的事了)
鋼琴課拖到第一學期快要結束的十二月,我還在念,「你的信到底寄出去給音樂系沒有?這課要怎麼上不是你說要上人家就要給你的!」
小麻雀其實是分身乏術,我懂。很不幸的,人生就是要學會,一次做十件事。難道人可以當學生就不吃飯?還是當媽就不上班?或者上班就不當爸?仔細觀察,會知道歐美這些先進國家的人民,都很致力於生活的平衡,工作、家庭、健康、朋友…身心健康和經濟穩定是同等重要的課題。我自己覺得,台灣社會現在處於一個把家庭和金錢無限上綱的階段。結婚生子後的人就是肉粽,出門一定一大串,好像分開一小時就不是好爸爸或好媽媽。其實,這樣的做法根本搞錯了最基本的社交禮儀,也斷送自己的隱形的機會。連在自己的土地上婚後就沒有朋友,更別說到異鄉不是自己國度的地方怎麼開發資源來使用?
小麻雀終於把信寄出去已接近聖誕假期,e-mail轉來轉去,不知換了多少人,一下跟她要錄音檔,一下跟她要最近練習的曲目。這些全可以理解,學校需要知道她的程度,才知道要把她放去跟哪個老師學習。2023年1月開學後,小麻雀想音樂檔寄了這麼久,教授應該要有回應了吧!再寫信去,收到的回覆卻是,你錯過了「昨天」音樂系的鋼琴試奏。
小麻雀大受打擊,非常崩潰的學了一課,即使每件事她都做對了,別人也是有可能把你的事拋在腦後,轉來轉去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告訴她試奏一事,更遑論還有截止日期。結果就是,下學期請早!
她怎麼不知道,媽媽念了幾百次,「你要早點把信寄出去,給對方充足的時間你來我往,因為沒有人會第一時間處理我們的事。」在森林小鎮極受寵的她,從沒當過無名小卒、被人家drop the ball(被別人拖累她的事),所以,她不知道,現實社會當我們要事事靠自己的時候,是需要多麼戰戰兢兢。雖然氣的冒煙,完全無技可施。
相較個人音樂會結束後好幾天,鄰居阿嬤還特別來送花,她給現實社會重擊了一下。
同時,她也想起了另一件九官鳥念了一百次、可是她還沒去查的事。
今年住宿的她,發現每棟宿舍都會有好幾位學生助教 – – RA。他們不是要監督學生,而是幫助有需要的學生。例如眉眉自己忘了好幾次鑰匙,這種時候,她可打電話給RA請求幫你開門。只是,第一次免費,接下來學校一次要收開門費$15美金。RA是要「工作」的,所以,學校提供全年免費單人房給這些RA。
性格和我一模一樣孤僻的眉眉,雖然和室友相處融洽,但完全理解媽媽非常需要獨處的感覺。「我下學期想住單人房。」她很早就跟我們商量這事。
「可以!那你要自己去想辦法賺單人房的錢…」我就是一個不寵女兒的媽。
(但上班的日本料理整間店從老闆娘到員工都寵她)
RA和學園導覽這種在校園裡賺錢的工作,全是大家搶破頭想要。「你就是要想辦法去和人家面試、競爭,人生哪一個好工作不是搶破頭來的?」
受了音樂系硬生生錯過她申請時間的挫折,小麻雀翻身就去查RA的申請方式。晴天霹靂的是,她又錯過了RA的截止日,正好慢了一星期。「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申請這些…也才開學三個月」她好沮喪。
我心裡有氣,你若聽我的早點開始,這兩件事都可以順利完成。不見得你申請就有,面試時你得打敗多少大二、大三和大四的學生?但至少可以完成遞件工作,說不定不小心還給你選上。我隨口念了她兩句,也沒在落井下石。有時,就是要讓失敗來教育小孩,他們才學的會人生是需要上緊發條。而且,我也知道小麻雀這三個月忙的不可開交,她真的沒有在混…
鏡頭裡的小麻雀,眼睛閃著兩道熊熊烈火,像極了我 – – 接下來,跟它拚了~~的模樣。希望,連續兩件凸槌有教會她,真心想做的事,一秒都不要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