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避炎雖然是很棒的藥,但它也不是美國仙丹類固醇,可以治百病。
四月,當森林小鎮美到像畫一般的季節時,我的身體又陷入一種從眼睛、鼻子到皮膚都有反應的狀態。
不幸中的大幸是隨時都有姊姊醫師夫妻可以二十四小時諮詢。
「它對花粉是不是不管用?」我拍下不忍足睹的照片。
「你要吃抗組織胺,花粉引起的過敏途徑和杜避炎阻擋的路線不同。」雖然我不是很理解醫師語言,但我知道翻成白話文就是沒用的意思。
也是因為春天,所以我得開始對抗比動物還會生長的竹子!又是花粉又是太陽,我的皮膚飛快回到打針前的原點,只差沒發作24小時不停歇的蕁麻疹。氣全出在親愛的老公身上,「都是因為你要留竹子又沒時間整理,我才會需要每星期在竹林裡砍樹!」那時,萬萬沒想到太陽下晒一小時,即使穿了衣服也是會晒傷。
直到一星期前,舒服的天氣讓我換上細肩帶出門跑步,二十分鐘的健康運動後換來全身紅腫的皮膚。我崩潰的再問姊姊醫生,「杜避炎對太陽過敏也沒用嗎?」
「太陽和花粉的引起過敏的路徑應該是同一種。」醫生的回答和我的人體實驗完全吻和。
「那這麼貴的藥到底在治療你什麼?」親愛的老公工程師大腦,很不能理解,「所以你的問題根本沒有被解決啊!」
已煩躁到無法言喻的我,「它是專治異位性皮膚炎的藥。所以它有治好我異位性皮膚炎的問題啊…你看我蕁麻疹和千萬螞蟻在咬背的病都好了。問題是我還有花粉過敏和太陽過敏啊…」
我無法理解他的不能理解,就像腦瘤的人還是可以得肺癌一樣,很難懂嗎?我有許多不同的問題,但都在皮膚上表現出來,可是他們全是不同的病!異位性皮膚炎不是慢性蕁麻疹、也不是花粉過敏。「所以你不要再堅持養竹子,我就可以少一個過敏源…」
直到現在,他還是堅持我胡說八道。
其實,任何一種我有的皮膚問題都可以讓病人生不如死,生活完全沒有品質可言,更何況是我被醫師診斷「你就是整組壞掉」的痛苦。我只是笑嘻嘻的被身體的折磨而已~~
回到森林小鎮不到十天的小麻雀,皮膚也開始和我有同樣的問題,「為什麼我在台灣都好好的?一回家就變這樣。」她好生氣。
「我在台灣還被人家讚美皮膚好哩!」我解釋生活在台北和森林小鎮的不同。「這就是我們要生活在這裡的代價!」道理上是這樣沒錯,但我比誰都懂她的不舒服。
想起姊姊說過我們母女都可以試打生物製劑的建議,「你覺得好嗎?」我不敢自己當醫生,還是要過醫生才敢治療小麻雀。
「可以!它是很安全的藥。」專業醫生說可以。
從小就無法控制的小麻雀,五歲時在台大打預防針,我和兩個護士一共三個大人完全抓不住她。這一針本是要自行施打的針,我沒有信心二十一歲的她會高度配合。
「你陪我幫她打完針再上班…」我太知道自己一個抓不住振翅亂飛的小麻雀。
就這樣,我們把睡夢中的小麻雀挖起床,上映了幫小孩打針的這場本來痛苦卻拍成喜劇的家庭片~~